當許佛將通幽了結之後,他轉頭看向隋便,面露古怪之色。

他先前既然能夠如此順利地將金烏吞龍丹的藥力盡數吞納,按道理來說破開一個龍門境不至於如此費時費力。

許佛抬頭看向頭頂的那片天穹,若有所思。

那座龍門只會應境而生,只有破境之人才能夠見到屬於自己的那座虛無縹緲的龍門。

即便他身為接引境的煉氣士,但也無法破開大道規矩,窺探分毫。

“破境這種事就只能靠你自己一個人了。”許佛心中默唸道。

似乎是聽到了許佛的心聲,原本久坐不動如同坐死禪的隋便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只見隋便身軀一顫,然後猛然間睜開雙眼。

隨後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彷彿如做了一場驚世駭俗的黃粱大夢般,怔怔出神。

當他緩過神來時,注意到了許佛遞向自己的探尋目光。

隋便剛想要開口,但只見前者用手指給自己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隋便見此剛心生狐疑,不過很快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靈力“枯竭”。

其實也並不應該說是枯竭,只是隨著某人之前成功躍過那座雲海天邊的恢宏龍門,自己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簡單來說原先他體內的靈力相較於現在的境界已經變得很微不足道。

就如同在一條蜿蜒綿長的江瀆中僅有堪堪沒過河床的水。

這自然是不夠的。

所以不管是應於本能還是因為大道“反哺”於身,隋便的體內此時發出微弱的吸力。

隋便能夠感受到周身的靈氣在那股吸力之下紛紛化作絲絲縷縷的細微龍蛇鑽入自己的體內,然後順著體內的各條靈脈匯入那道琉璃無垢身中。

嚐到“甜頭”的琉璃無垢身此刻也顯露出“貪婪”本色,隋便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傳出的吸力穆然變得強勢起來。

先前還客客氣氣的琉璃無垢身當下就如同一尊上古兇獸饕餮般張開深淵巨口鯨吞著這座天地間的靈氣。

即便連站在遠處的許佛都覺察到了這股極為霸道的吸力。

“有點意思。”許佛長眸微眯,眸中神光湛湛道。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能夠在破開龍門境時折騰出這般動靜來的人了。

不過當他抬頭看到天穹之下的那道異象後,臉上的期待之色緩緩消失不見,轉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愕之色。

因為他見到在那片重新匯聚開來的雲海之中,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條橫亙在雲海中的蜿蜒縱橫不見盡頭的黃河。

沒錯,許佛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即便他窮盡目光也沒有見到黃河的盡頭。

就宛若真應了那句詩語,“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緊接著許佛就見到在那條浪濤奔騰洶湧的黃河中,穆然間探出一尊恢宏如峰嶽的龍首。

那尊威嚴睥睨的龍首俯視著浩然臺上的眾人,碩大的龍瞳中散發出一股無上的威嚴。

以許佛的境界修為與之對視都感覺雙眼傳來微微刺痛之感。

至於在場的其餘人皆是感覺心湖上有座峰嶽蠻橫鎮壓下,有境界微弱的不堪重負當場昏厥了過去。

許佛長眸微眯,隨後拂袖一揮,一股浩蕩靈壓直接將籠罩在浩然臺上的厚重威壓打散開來。

許佛若不這般做,或許在場所有人都不能夠倖免於難。

那雙龍瞳中彷彿有大道道韻流轉,竟然呈現出陰陽之形,然後那道睥睨世間萬物的目光便落在了隋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