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一說出口,通幽就很快想明白過來,哪怕封天山當真落在了隋便的手上,隋便也得到了“靈古玉盤”,但身為一個外人他根本就不懂得靈古玉盤的使用之法,所以想要憑此進入山門簡直是異想天開。

而青雲身為山主鴻雲子的師弟,與其一脈相承,想來整座天霜山除了山主之外再無一人能比他更熟悉靈古玉盤的使用之法。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通幽憤憤道。

至於手中的那枚墨玉黑子已經在他掌心中徹底成為齏粉。

“那他人現在身在何處?”通幽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只是一個隋便哪怕天賦再高戰力再強,說到底也不過是個磨根境的淬體武夫,難道還真能翻天了不成?

但青雲不一樣,已經在太安城中初現崢嶸的他就讓身為天霜山掌律長老的王定軍敗在了他手上,繼而後者身隕道消甚至沒有了輪迴轉世。

如今他們已經能夠確定,往日在山門中不顯山不漏水只知道捉弄門中弟子的他已經跨過了天象境,躋身接引境。

甚至就太安城中一戰所施展出來的玄妙無雙的法術,即便是對上現在的天霜山山主短時間內也不會落得下風。

所以眼下雖然青雲是與隋便一同入山,但在他們看來毫無蹤跡可尋的青雲才是最大的那個威脅。

道玄搖搖頭,不過很快又點了點頭,繼而從棋盒中以雙指夾出一枚白子。

“除非是山主坐鎮天霜山,然後以山門法器昊天鏡找尋出他的蹤跡,不然一位接引境強者若是有心藏匿自己的氣息,哪怕你掘地三尺也不會找到半點蛛絲馬跡。”道玄淡淡解釋道。

“不過...”說到這他微微頓了頓,然後摩挲著手中那枚入手溫涼的羊脂白子,道:“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想來此時山門內也只有一處地方值得他去了。”

“哪裡?”通幽不解問道。

道玄看著棋盤上星羅密佈的黑白棋子,一邊琢磨著如何落子一邊淡淡說道:“忘川洞天。”

通幽聽到忘川洞天四字後明顯感覺心神一緊。

並非是這處修道之地讓他緊張,而是在那裡修行的某人讓他發自肺腑的敬畏。

偌大的忘川洞天中僅有一人修行,那就是上任山主的師弟,當代山主的師叔,整座天霜山的天,姜寒。

“先前我曾經派人書信一封秘密差遣弟子送去洗雲酒莊,想要那人出手攔下青雲,不料她只給了回了一句話‘你們天霜山的事老孃沒空理’。”道玄在棋盤右上角“淺勾”處落子,神色平靜地說道。

語氣輕鬆神態自若,仿若半點沒有因花蝶孃的那句話而動怒。

通幽聽到這番話後撇了撇嘴,這確實像她說出來的話。

花蝶娘其實在天霜山中的地位極為特殊,因為祖師堂內並沒有她的位置,究其緣由也不是因為她的女兒身。

畢竟同樣是女子的謝嵐也已經在祖師堂有了一席之地。

但花蝶娘身為山主鴻雲子的師妹,地位本就尊崇,而且道玄等人也清楚其境界修為不俗,甚至都不在他們幾人之下。

所以哪怕她在祖師堂內沒有席位,但山門大小諸事都會由山門長老啟筆傳音相告。

這份差事原本是由掌律長老王定軍負責,但自從王定軍死後,道玄就將這份吃力且不討好的活計接手了過去。

“你覺得這句話有問題?”通幽問道。

道玄搖搖頭,“不,我只是覺得花蝶娘有問題。”

“前不久由沈重陽所帶領的歷練弟子在接到山門詔令後理應返回山門,但如今那一行人的本命魂燈除了姚樂的那盞依舊亮著外,剩下的皆是魂死燈滅。”

通幽聽說過此事,但並沒有如何放在心上,只是幾名弟子無故失蹤,自然有底下負責此事的司律調查,怎樣也輪不到他為此上心。

“是他們的死有蹊蹺?”通幽狐疑問道。

道玄嘆了口氣,說道:“根據司律那邊傳來的訊息,沈重陽他們幾人就是死在了洗雲酒莊內。”

通幽看向道玄,“到底怎麼回事?”

“是隋便。”道玄眼眸中神光湛湛,淡淡回道。

“而且有訊息說,花蝶娘已經答應隋便不會再插手天霜山之事,你覺得放下我們的處境是該喜還是該憂,又或是喜憂參半?”

“花蝶娘竟敢與外人勾結,難道她就不怕山主降罪於她?” 通幽咬牙切齒地問道。

道玄聽到這番話又見到如此勃然大怒的通幽,悠悠嘆了口氣,“你覺得青雲又何時在乎過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