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來?”隋便一邊示意青雲坐下,一邊好奇問道。

“許佛擔心你會將徹底將江湖攪得地覆天翻,所以便讓我過來看看。”青雲如實說道。

“真是這樣?不是你擔心我會在這裡鬧出什麼么蛾子?”隋便反問道。

“一碼事歸一碼事。”青雲淡淡說道。

當然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熟知他心思的隋便已經從字裡行間察覺到了一絲端倪。

或許外人不清楚這座洗雲酒莊為何能夠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也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介女流之輩的花蝶娘是憑藉獨自一人撐起這麼一座龐大家業來的,但隋便曉得。

因為這麼多年來,在洗雲酒莊,在花蝶娘身後站著得是那座天霜山。

當然這並不能說花蝶娘是依靠天霜山,恰恰相反,天霜山這些年來的情報一直都是靠洗雲酒莊來提供的。

當初隋便在問及花蝶孃的身份時,青雲沒有其餘的解釋,只是淡淡說了一句,當初自己與鴻雲子還有一個小師妹。

這樣一來就能夠說得通了,一個如此重要的位置鴻雲子也不會放心交到外人手上。

隋便哂笑一聲,然後指了指一旁的長凳,同姚樂說道:“你也坐吧。”

此時梅生春已經極有眼力勁兒地站了起來,然後大步一挪,緊挨著隋便坐了下來。

“知道你現在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但不說有青雲在場,即便你我捉對廝殺你能有把握一劍刺死我?”隋便看向心有不甘的姚樂,正色道:“所以說在你沒有勝過我的把握之前,我勸你還是將你那份呼之欲出的殺心收斂一下,免得嚇著咱們的梅少俠。”

“你說對不對,梅少俠?”隋便轉頭笑吟吟地看向坐立不安的梅生春,問道。

聽到隋便竟然把仇恨往自己身上拉,梅生春瞪了他一眼,然後笑呵呵地招呼道:“俗話說冤家宜解不宜結宰相肚裡能撐船,您大人有大量...”

他還想說什麼,但當自己見到姚樂看向自己的冰冷目光時,他頓時嘴皮子打哆嗦變得口齒不清起來。

最後這位雖然從未露面但已經在隋便的口中使得眾人皆知的梅少俠硬著頭皮,豪情壯志地說道:“都在酒裡了,我提一個!”

“坐下吧。”青雲對姚樂淡淡說道。

得到青雲吩咐的姚樂這才坐下身來。

只是他坐下來後始終緘默不語,雙拳緊攥。

其實這並不怪姚樂,任誰都不會接受與前一刻還斬殺同門師兄弟的仇人下一刻就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所以哪怕是在梅生春豪氣干雲地幹了那杯酒以後,一張酒桌上還是兩兩無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你就打算把他這麼帶在身邊?”隋便的聲音在青雲心湖上響起。

“是有這麼個打算。”青雲沒有半點隱瞞,直截了當地說道。

“那我之前把徐河圖推給你你不要?!”

“你也說了是推,再者說輪也該輪到許佛了。”青雲沒好氣地回道:“況且我什麼時候打算收姚樂為徒,只是讓他跟在我身邊修行而已。”

“你就不怕他對我痛下殺手?”隋便瞥了眼姚樂,以心聲問道。

青雲賞了隋便一個白眼,“雖說姚樂的修行資質也算上乘,但若你真在他手上吃了虧,那也是活了大該。”

姚樂的修道資質確實不一般,雖然現在仍未獲得內門弟子的身份,但只要被山門中的老匹夫相中了眼,再傾注以修行資源,其境界增進絕對會一日千里。

但這並不能夠說明就可以甩開隋便,或者說勝過他。

畢竟自己師兄鴻雲子的嫡傳弟子都敗在了這傢伙手上。

“只要你覺得有勝過我的把握,大可以對我出手,無論何時我都會應戰。”隋便扭頭看向姚樂,沉聲說道。

即便是隋便都不曾注意到,他在說出這番話時,眼眸中熠熠生輝,意氣風發,流露出來的是語無倫次的自信。

姚樂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咬牙切齒地應道:“會的!”

青雲聽到這兩人針鋒相對的話後,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找個合適的機會講封天山敗給隋便的訊息有意無意地透露給他,也好讓這個後生心裡有個數。

坐在隋便身邊的梅生春聞言瞬間耷拉下臉來。

這傢伙難道就不知道江湖上多個朋友多條路,多了敵人多條死路的道理嗎?說這話豈不是上趕著給自己找麻煩?

一念至此,他趕忙重新端起酒杯,同姚樂說道:“他喝多了,你可千萬別當真。”

然後梅生春又繼續說道:“這樣吧,我替他再提一個,你見諒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