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數人極有默契般將天霜山的那七八人圍攏開來,而那個領頭的粗獷漢子則是走到已經重傷的女子跟前,將其護在了身後。

“這不就都出來了嗎?”隋便見此笑眯眯地說道:“好像這英雄救美之事還輪不到咱們的梅少俠。”

梅生春見到對方在人數上佔據優勢後這才悄然間鬆了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你到底是相中人家這個姑娘了還是就打算得罪天霜山?”隋便見到梅生春坐下來後,笑吟吟地問道。

如釋重負的梅生春對於隋便探尋的目光明顯有所躲避,他報以笑意,“有什麼區別嗎?”

“生春,同你相處這麼久了,還不知道你的師門,也不知道你師父的名諱。”隋便直言不諱地說道。

本來隋便並沒有對梅生春的來歷有所懷疑,就當他是個沒有半點城府的江湖遊俠。

但當他覺察到梅生春對於天霜山的關注後,他就起了一絲絲的疑心。

等到他在見到了後者對那名年輕女子的態度後,他就近乎斷定,梅生春亦或者是其師門,絕對與天霜山有著不淺的淵源。

梅生春沒有吭聲,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如此一來,隋便就更加確定他心中的那份猜測。

“先看著啊。”隋便沒有再逼下去,只是淡淡說道:“雖然那名粗獷男子肉身體魄已經極為接近摩根境,但看其呼吸換氣始終沒有踏入“入室”一層,所以若真要對上天霜山那邊的山河境強者,恐怕還是輸多勝少。”

原本低頭的梅生春在聽到隋便這番“真知灼見”後,滿臉詫異地抬起頭來,難以置信地看向這個自己當日在劫匪手中救下來的讀書人,呢喃道:“隋朝,你...你怎麼會知曉這些?”

要知道即便是混跡江湖之人也很難摸清楚山上的那套修行法門,就更別提像隋朝這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生了。

但眼下坐在對面的他卻對於山上的境界修行如數家珍,甚至是張口就來。

所以他肯定不只是負笈遠遊的書生這般簡單,他究竟是什麼人?!

隋便卻是滿臉笑意地解釋道:“都說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我雖然不知道該怎樣修行,但家族中也有成功踏入練氣修行的族人。”

儘管隋便這樣說,但梅生春卻始終對此半信半疑。

雖然也說得通,可他還是覺得隋朝沒有那麼他說得那麼簡單。

所以眼下這兩人,其實都對各自的身份有了些許的懷疑與揣測。

只是都隔著一層窗戶紙,尚且沒有點破而已。

那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姓連,單名一個營字,是這場襲殺的組織者。

至於那個率先對沈重陽出手的年輕女子,喚作楊柳,是連營的師妹,也是數年前被天霜山滅門的青蓮宗宗主的女兒。

連營護在楊柳身前,神情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楊柳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嗓音清冷地說道:“死不了。”

連營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原本他們是另有計劃安排的,但當自己這個師妹知曉天霜山之人出現在洗雲酒莊後,便再也按耐不住其殺心,然後就有了先前出手失利的一幕。

不過索性自己這邊還佔據著人數上的優勢,大可以與對方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場。

隨即他看向沈重陽的目光寒芒閃爍,一身近乎實質的戰意沖天而起。

姚樂親眼看著自人群中走出然後護在女子刺客身前的漢子,然後在環顧一週後,同沈重陽說道:“應該沒有錯了。”

或許沒有人會想到,沈重陽之所以會帶著他們來到這洗雲酒莊,最重要的是要釣出那些江湖中的小魚小蝦。

而眼下隨著那名女子刺客的重傷,緊接著這幫“亂臣賊子”就自然而然現身了。

既然他們敢對天霜山不敬,身為山門弟子的沈重陽他們不介意親手擰下他們的腦袋,用來殺雞儆猴,震懾住那群宵小之輩。

滿武扭頭看向沈重陽,冷笑道:“沈師兄,現在可以動手吧?”

沈重陽揮揮手,叮囑道:“記得留一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