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覺得被隋便記掛上絕對不會是件好事。

“對了,徐河圖怎麼樣了?”半晌的沉寂以後,隋便的目光落在了床榻上那個血人的身上,問道。

“放心,死不了。”青雲嗓音平靜地回道。

他已經猜到隋便會在徐河圖身上做什麼文章,所以自己肯定會保全下後者的性命。

聽到徐河圖不會有事,隋便這才鬆了一口氣。

若是徐河圖死了,他就少了一柄刺向天霜山心脈的利刃。

“還得是你啊。”隋便笑吟吟地說道:“要不然等我們將天霜山蕩平,你也別再開山立派了,直接去做個懸壺濟世的神醫算了。”

青雲呵呵一笑,然後對他連翻兩個白眼。

“我想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許佛抱臂環胸看向隋便,插嘴問道。

隋便聽到這番詢問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向青雲問道:“徐河圖大概什麼能醒?”

既然他想要將徐河圖當做一把利刃,那總要徵得後者的同意。

“其實你只要借他這份身世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我想沒有人會感興趣。”青雲答非所問道:“而且你與他其實本就有著相同的經歷,所以若是能夠替他報仇雪恨,我想他應該沒有理由會拒絕。”

隋便聞言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件事我還是想等他醒了再說。”

“當然了,總要給咱們的通玄長老一點做選擇的時間,哪怕他根本不會生出半點惻隱之心呢。”隋便轉動著琉璃杯盞,笑呵呵地說道。

...

當程修山尚未踏進天霜山的山門時,就有一道枯瘦的身影攔住了他的去路。

準確來說是攔住了他與白朗的去路。

“什麼人?!”程修山皺眉看向那個背對自己的身形,呵斥道。

只是當攔路的那人轉過身來後,當程修山認清了那人的面容後,他身軀一顫,旋即也顧不得背後白朗的屍首,趕忙雙膝跪地,朝拜道:“弟子程修山叩見通玄長老。”

站在程修山身前攔住去路的正是白朗的師尊,天霜山的通玄。

身著寬大法袍的通玄眼眸低斂看向毫無氣息波動的白朗,面無表情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已經透過白朗留在山門中的那盞本命魂燈的破碎而知曉了自己親傳弟子的死訊,所以此時才沒有在小輩面前流露出震驚神色。

程修山聽到山門長老的詢問,不敢有半點隱瞞,於是就將在百草堂發生的一切盡數告訴了通玄。

“隋便竟然膽敢主動找上門來!”通玄聞言在心中默唸道。

“這麼說於林仙也是死在了他的手上?”通玄沉聲問道。

程修山猶豫片刻後點點頭,“應該是。”

通玄輕嗯一聲,然後同他吩咐道:“現在你隨我山門,我要你在祖師堂內當著眾長老的面將剛才的話再原封不動地講一遍。”

“弟子遵命!”程修山雖然緊張於第一次踏進祖師堂,但他還是不敢違抗通玄長老的命令。

“長老,白朗師兄該如何...”程修山託了託白朗的屍首,小心翼翼地問道。

身在山門中修行的他清楚雖然白朗已經身死,但山門中還有一盞關乎其大道輪迴的本命魂燈,只要其三魂七魄沒有散去,再重鑄魂燈,那白朗就可以還魂。

也就是世人所說的起死回生。

只是通玄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徹底讓程修山呆怔在原地,露出滿臉的匪夷所思神情。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念在師徒一場,我就不徹底打散他的魂魄了,讓他好踏入輪迴有個來世。”通玄袖袍一甩,冷哼道。

程修山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不禁滿心悲痛,徹骨冰冷地想道:“難道這就是山門中的師徒情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