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末將斗膽,這亂臣賊子是何人?”高庭芳躬身沉聲問道。

李湯抬首向東城門那邊望去,在那裡確實已經火光沖天,但因為城中以及天上動靜太大以至於他們竟然對此都沒有半點覺察。

“呼延。”李湯一字一句殺意凜然地說道。

高庭芳聞言面露狐疑之色,問道:“陛下,若是末將沒有記錯的話,呼延家的呼延大音如今在只是在龍眼兵寨中擔任一個並無實權的校尉,他怎麼有能力造反?況且在太安城京畿之地還有精銳之師駐守,他又是如何抵達城門下的呢?”

李湯聞言眼神冰冷地看向高庭芳,反問道:“你是在質疑朕?”

高庭芳瞬間跪在地上,渾身冷汗直接,不斷叩首道:“末將不敢!末將不敢!”

李湯見此冷哼一聲,龍袍袍袖猛的一甩。

呼延大音確實只是龍眼兵寨一個名不符實的校尉,但奏報上卻是白紙黑字寫的是龍眼兵寨的甲士,而且如今攻城的還不只是龍眼兵寨的重甲士卒,竟然還有四大兵鎮上的輕甲遊騎。

也就是說京畿之地的四大兵鎮中也有人參與了謀逆之事。

“若不是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朕定要砍了你的腦袋。”李湯猛然轉身,冷聲道。

“末將叩謝陛下不殺之恩。”高庭芳額頭上已經磕出了鮮血,如釋重負地喊道。

“朕命你現在率領皇城中的禁軍,然後去找到濟民,同他一起趕去東城門,絕不能讓叛軍踏進帝都半步!”李湯死死注視著高庭芳,神情肅穆地吩咐道。

“陛下放心,只要末將還有一口氣在,太安城中絕不會出現半個亂臣賊子的身影!”高庭芳挺直身軀,右手攥拳重重捶在心口處,信誓旦旦地保證道。

隨著高庭芳率人離開皇城城頭,趙公公走到李湯身邊,輕聲說道:“陛下,城頭上風大,要不還是先回寢宮休息吧?”

沒想到李湯獨自走到城牆旁,單手按在冰冷的牆垛上,搖頭拒絕道:“不用了,你先下去,朕要自己一個人在這上面待一會兒。”

“陛下...”趙公公看著看到今夜那道落寂的背影,欲言又止。

李湯悠悠嘆了口氣,然後背對著他擺了擺手,“你先下去。”

“喏!”趙公公躬身應道。

等到偌大的城頭上只剩下李湯一人後,這位大梁的皇帝看向東城城門的方向,眉頭緊皺。

他不信今夜之事是那個呼延大音一時興起而為。

雖然此時太安城中確實兵力空虛,但只要能夠守住兩日,在這兩日內將太安城被圍困的訊息傳遞出去,等到各州道出兵勤王,他不相信憑藉呼延大音那幾萬人能夠抵抗得住。

屆時城外那群人就是甕中之鱉,自己大可以讓他們人頭落地。

但在這樁事之後真有那麼簡單嗎?

呼延大音兩姓朝臣名聲狼藉是如何從一個毫無實權的校尉暗中掌控龍眼兵寨重甲精銳的?又是如何同那四大兵鎮取得聯絡的?他們今夜攻城究竟是有何意圖?

李湯重新理了理繁亂如麻的思緒,眉頭緊鎖。

他總覺得在這重重黑幕之後有一雙無形之手在推動著,推動著歷史車輪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