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一腳踹在了封天山的胸口上,說道:“師侄,你知不知道這一腳師叔已經想踹很久了?”

身形如斷線的紙鳶般倒飛出去的封天山用腳掌在虛空中捈出很長的一條漆黑印痕後這才穩住身形。

青雲的這一腳力道集中,以至於封天山此時臟腑內靈力翻湧,胸中傳來一陣陣劇痛。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裡一道烏黑甚至還沾著泥土的腳印極為惹人注意。

封天山強壓下體內翻江倒海的靈力,面如霜雪地看向青雲。

“青雲,難道你真要為了一個前朝孽子而叛離出天霜山?你知不知這樣做會有什麼後果?”王定軍並未將踹在封天山胸口上的一腳放在心上,只是勸說道:“若是你現在帶著那個隋便一同隨我回天霜山,我答應你念在同門的份上肯定會在山主面前替你求情,而且山主是你師兄,定然也不會嚴懲於你。”

青雲對此搖搖頭,雖然他知道王定軍說的話多半會是真的,而且自己那個掌門師兄多半也會對此事睜隻眼閉隻眼,但自己確實有不能同他回去的理由。

看到青雲對於自己的好言相勸置若罔聞,王定軍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站在他身邊的青雲淡淡一笑,閒庭漫步般走回到青雲身前。

然後兩個青雲的身形一前一後相互重疊。

須臾之間,圓月之下。

在眾人眼中就只剩下了青雲一人。

“你果然已經修成了相夢之術。”王定軍見到此番此景後,神情凝重地說道。

自己之所以知道這種玄之又玄的術法還是聽山主主動提起的。

當時山主曾在祖師堂議事中提過,想要讓天霜山的實力再登上一峰,其一是封天山躋身接引境,其二就是等青雲修成相夢之術。

眼下雖然封天山只是接引之下的天象境,但青雲卻已經修成了傳說中的相夢之術。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有望帶領整座天霜山攀上更高峰的修道之人,作為山門的同門師弟,如今卻要為了一個毫無關係的前朝孽子要叛離山門,選擇與整座天霜山為敵。

這是他不能夠忍受也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青雲聞言抿了抿薄唇,問道:“所以你們要不要選擇原路回去,我也可以念在多年同門的情分上不為難你們。”

封天山彷彿聽到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捧腹大笑道:“你難道當真以為修成了什麼破勞什子的相夢之術就能夠橫行無忌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相夢之術是否真如師尊所說的那樣玄妙無雙!”

看著躍躍欲試的封天山,以及默不作聲的謝嵐,最後是正在權衡利弊的王定軍,青雲神色平靜地問道:“他這樣說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們也是這樣打算的?”

“哪那麼多廢話!”一身白衣的封天山右腳一踏虛空,全身的澎湃靈力毫無保留傾瀉而出,右手已經化作玄玉之色,左手上紫氣纏繞,給人一種神秘之感,“今天我倒要看看是我的大羅浮屠手厲害還是你的相夢之術略勝一籌!”

旋即他裹挾著磅礴靈力以摧枯拉朽之勢朝隋便奔掠而去。

看著封天山來勢洶洶且絲毫不遮掩對自己殺意,青雲無奈地搖搖頭,當師叔的當到他這個份上還是挺讓人唏噓不已的。

“也罷,今日就當自己替那個師兄好好管教管教他這個寶貝徒弟。”青雲心中腹誹道。

封天山那隻呈現玄玉之色的右手朝青雲的胸口處轟去,霎那間霞光萬丈引來周遭虛空的陣陣轟鳴之聲。

青雲神色一凜,右手之上以精純靈力纏繞,然後右手探出,就在那隻玄玉右手將要轟在自己胸口上時,他的右手在電光火石之間扣在了封天山的手腕上。

見到自己手腕被禁錮,封天山沒有半點猶豫,氤氳紫氣纏繞的左手朝青雲的面門拍去。

若是他執意不肯鬆開自己的右手,那自己這足以穿金裂石的一掌就足以將他的面門拍裂開來。

此時謝嵐來到王定軍的身邊,一邊注視著那處戰局,一邊詢問道:“掌律長老,我們要不要一起出手?”

“不必。”同樣看向那處戰局的王定軍說道:“雖然對青雲算不上知根知底,但畢竟一起在山門這麼多年了,他的性情如何我還是比較清楚的。”

他看著一手扣住封天山的青雲,說道:“他這人從來不會想著取人性命這事,所以封天山在他手上可能會吃些苦頭,但還不至於丟了性命。”

謝嵐聞言不著痕跡地點點頭,對於讓封天山吃苦頭這件事,她倒是樂見其成。

青雲看向出手狠辣果決的封天山,不急不緩地說道:“若是你將大羅浮屠手修煉大成師叔我倒還真不敢這麼託大。”

“不過現在嘛...”青雲笑眯眯地說道:“無妨,就當師叔我給你練練手了,也好讓你可以查缺補漏。”

青雲微微側頭躲過他的那隻紫氣纏繞的左手,然後扣住封天山的右手猛然發力,直接將其甩飛了出去。

“無論術法有多玄奧精妙,沒辦法碰到別人終究是徒勞的。”青雲沉聲說道。

被他甩飛出去的封天山右手按在虛空上,手上霞光照亮了一方天穹,宛若旭日初昇,與月爭輝。

一時間太安城中即便已經入睡的百姓也從夢中驚醒,紛紛走出家門抬頭望向頭頂,當然也有脾氣暴躁的已經破口大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