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策走進房中瞥了隋便一眼,吐槽道:“怎麼覺得我每次見你你都是一副躺在床上要死不死的模樣?”

隋便歪頭看向房玄策,一手將腦袋下枕著的枕頭朝後者扔了過去,說道:“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閉嘴。”

房玄策穩穩地接住枕頭,“看樣子你身上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

然後房玄策就趁著隋便“手無寸鐵”的時候走到床榻前,將枕頭連帶著那封密信一塊交給了他。

隋便重新將枕頭枕在腦袋下,晃了晃信封,問道:“這是什麼?”

房玄策坐在桌旁,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回道:“寅老讓我交給你的。”

隋便聞言默不作聲地將信封開啟,然後入眼的是楊老先生的筆跡。

將信封上的內容盡數看完後,隋便深吸一口氣,臉色神色複雜。

“說真的,雖然你昏迷了半旬,但這半旬中卻一直是紫芝姑娘在照顧著你,你知不知道若是這件事被傳出去會羨慕死多少名門權貴子弟?”房玄策抿了口茶水,揶揄問道。

“呵呵,那要不要換你來躺這?”隋便沒好氣地反問道。

房玄策聳聳肩,說道:“我倒是想,可人比人氣死人,想必即便我躺在那也得不到像你這樣的照顧。”

隋便聞言無奈的苦笑一聲,這傢伙陰陽怪氣的功夫漸入臻境啊。

“想不想知道這封信上寫了什麼?”隋便話鋒一轉,問道。

房玄策看向晃動著信紙的隋便,說道:“如果你想說我想我也不會把耳朵給堵上。”

隋便懶得搭理他,自顧自地說道:“同你說之前必須要先宣告一下,這封信是出自楊老先生之手。”

聽到楊老先生這個稱謂,房玄策神色一凜,正襟危坐。

能夠讓隋便心甘情願喊出楊老先生來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大隋的那位太子太保楊自在楊老先生了。

而對於楊老先生的學問學說,房玄策是推崇之至,敬若先師。

所以在隋便提到楊老先生時他才會表現得這般不苟言笑端正靜穆。

“我身上的傷勢之所以恢復的這麼快是因為我體內擁有著大隋國運。”隋便沉聲說道:“但也正如信紙上所說的那樣,現在我體內的大隋國運已經十不存一,屆時若是再想要復國同大梁相抗衡,那付出的代價就要遠比先前多的多。”

“所以楊老先生是讓你這位大隋太子殿下拿主意?”房玄策好奇問道。

隋便點點頭,在書信中楊老先生確實是這個意思,看來那五十萬人的性命已經遠遠超過他的預料了。

“你怎麼想的?”房玄策問道。

若是他就此放棄復國,那其實他與李濟民之間就真的可以化干戈為玉帛了。

“這件事以後再說。”隋便將信封收好,輕聲說道。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是在李濟民那邊混不下去了想來投靠我?”隋便看向房玄策,笑問道。

“是李濟民讓我來找你的。”房玄策開門見山地說道。

隋便對於房玄策地直截了當一時間竟然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難道李濟民在知道自己踏進太安城後不該全力追殺自己嗎?為何現在又讓房玄策來找自己?這位秦王殿下心裡究竟打得什麼算盤?

“在你受傷昏迷後,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迫不得已只能夠做出這個選擇。”房玄策看到隋便微微皺起的眉頭,開口解釋道。

隋便瞥了房玄策一眼,淡淡說道:“在昭陵山之後李濟民的勢頭已經壓過了李雍和,雖然後者依舊是東宮之主,但又因為他與我在神武大道上這麼一鬧,想必在李湯那裡就更加惹嫌了,此消彼長之間李濟民的日子應該會更加好過吧?”

“本該是這樣的。”房玄策點點頭,應道。

雖然某人對朝堂政事沒有表現出半點興趣,但可能是他血脈深處隱藏的那種與生俱來的天賦,他對朝堂局勢把握得極為精準。

“但李雍和卻重新扳回了一局,這一局將李濟民徹底打落谷底,沒有了翻身之地。”房玄策繼續說道。

“是他把天霜山給搬出來了?”隋便百無聊賴地接話道。

房玄策聞言滿臉詫異地看著床榻上雙手交叉枕著腦袋的隋便,他這幾日當真是昏迷對外邊的訊息一無所知嗎?

“別露出那副驚愕的神情,這種事情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隋便面露不屑地說道:“天霜山一直都是李雍和最大的一張底牌,本來不到萬不得已這張牌他肯定不會打出來,但誰能夠想到李濟民會時來運轉呢?若是再把這張牌放在手裡,恐怕好好的一張牌就成為臭牌了。”

房玄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道:“李濟民告訴我,先前養心殿上李湯已經對李雍和下了禁足令,而且還允許他參與處理朝政,但沒想到李雍和請下了天霜山的一位法號清微的尊者,將戰局徹底扭轉了過來。”

“相信過不了多久,李濟民就會被封王就潘徹底遠離太安城了。”房玄策悠悠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