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和聽到龍椅上的那人提到李景涼,冷笑連連,直視著他,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殺了李景涼耿耿於懷,雖然他以下犯上,甚至是起兵作亂,但他體內流的始終是你的血脈,所以當我親手拎著他的腦袋走到你面前時,你哪怕心裡再痛但在那群驚恐悲憤的臣子眼中,你只能對我說一句做得好。”

最後他目光直視李湯,笑問道:“父皇,你這樣做不累嗎?”

“李雍和,你放肆!”李湯神色冰冷地呵斥道。

李雍和聞言沒有半點收斂,反而癲狂笑道:“放肆?難道您不知道兒臣已經想這樣放肆很長時間了嗎?”

站在一旁的李濟民看著神情癲狂言行異常的李雍和,長眸微眯。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李雍和這般謹慎的人今日在殿堂上竟這樣異常,甚至可以說是主動惹怒父皇,絕對是有所圖,或者也可以說肯定留有餘地。

“來人!”李湯怒喝道。

“父皇!”李雍和搶先一步喊道:“若是父皇不想今日之事使您下不來臺,你大可喊人將我帶下去!”

說完,他從懷裡取出一枚空白玉簡,然後將其捏碎開來。

尚未等到李湯與李濟民兩人反應過來,破碎的玉簡中有抹白芒飛出,繼而化作一道人影站在了李雍和的身前。

隨著白色光芒散去,李湯終於看清了突兀出現在大殿之上那人的面容。

李雍和收斂起之前的那份癲狂,畢恭畢敬地站在那人身後。

“李湯,難道不認識本座了?”那人身著白袍,一身出塵不染的氣質,只是站在那就有一股淡淡的威壓將整座養心殿籠罩。

見到此人後再也坐不住的李湯猛然起身,難以置信地看著臺下那人。

若是隋便在此,就能夠認出此人正是那幅祖師堂議事水墨畫中的一人,而且其位置還頗為靠前。

“李湯見過清微尊者。”李湯不敢自恃身份託大,而是恭恭敬敬地說道。

李濟民原本就對此人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現如今再看到父皇對此人的態度,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

整座大梁能夠父皇展現這份姿態的,不在山下,而在山上。

毫無疑問面前之人就是來自那座天霜山。

現在他終於知道李雍和為何敢這般放肆了,原來是有恃無恐。

“首先同你說,出現在這的並不是本座的真身,而是一縷神識。”清微尊者淡淡說道。

聲音宛若洪鐘大呂在眾人耳邊響起,宛若天雷,蘊含天威。

“其次,李雍和是我天霜山所選定之人,所以大梁的皇帝只能是他。”

“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清微看向李湯,輕聲問道。

李湯麵露遲疑之色,久久沒有回話。

彷彿是沒有了耐心,只見清微重重跺了跺地面,喝道:“李湯!”

霎那間宛若仙人震怒,皇宮上空天幕低垂烏雲滾滾,由數丈之長的雷霆炸裂響徹,繼而震盪整座皇城。

李湯聞聲心神一顫,匆忙應道:“李湯明白了。”

站在臺下的李濟民聽到這番話後如墜冰窖,雖然他心裡有千萬不甘,雙拳緊攥指甲已經陷入掌心,但此時他也不敢有半點異議。

因為他身邊站著的是天霜山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