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邊帶路吧。”房玄策掩上門後理了理衣襟,神色凜然地說道,

兩個絨面衛相視一眼,點點頭,然後走在了前邊。

當兩名絨面衛帶著房玄策來到李景涼的大營後,僅僅只是通傳一聲房玄策就走進了大帳內。

大帳內李景涼正在逗弄著金絲籠裡的一隻異禽,通體雪白,僅是雙翅間生有兩支赤色羽毛,是房玄策從未見過這種的鳥禽。

“來了啊。”李景涼聽到後轉頭看來,臉上的笑容和煦如春風,說道。

房玄策微微點頭,問道:“不知道涼王殿下找我來有什麼要緊事?”

李景涼放下手中的物件,笑著反問道:“難道沒有要緊事就不能見見你了。”

看到站在面前的房玄策,他又繼續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我跟你還從未見過面。”

房玄策聞言淡淡一笑,道:“涼王殿下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紅袖招,那時雖然您未真正露面但聞聲如見人,所以這應該我同殿下第一次見面。”

李景涼聽到他這番話後微微一笑,“哦?聽你這意思我們還有第二次見面?”

“第二次見面是在葫蘆口兒,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那時你應該就在酒樓中見證著那場針對隋便的圍殺,而好巧不巧的是當然我也在場。”

李景涼抿了抿薄唇,“看來你與我的見面總是這麼不合時宜。”

“那殿下你覺得我們這第三次見面合不合時宜呢?”房玄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來。

“如今殿下你該身在獵場圍獵,而不是見我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房玄策直視著李景涼,神色平靜地說道。

李景涼並沒有因為房玄策的這幾句話就勃然大怒,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輔佐李濟民。”

“既然殿下知道,那又何必將我帶過來?”房玄策沉聲說道:“莫不是我房玄策現在成了香餑餑了?”

李景涼不置可否地說道:“若是我想讓你轉投於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

房玄策哂笑一聲,道:“殿下說笑了,涼王府上門客眾多謀士更是座無虛席,況且我才疏學淺恐怕難入殿下法眼。”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了?”李景涼眼眸微眯,眸底有寒芒一閃而過,問道。

“殿下想必應該知道‘一臣不侍二主’,殿下若是非要逼迫我,那豈不是讓房玄策於不忠不義之地,皆是那樣一個名聲敗壞的房玄策也只會徒增殿下煩擾。”房玄策拱手行禮,言辭真切地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還是想將你招攬至我的麾下。”李景涼摩挲著腰間玉佩,笑眯眯地說道。

房玄策目光灼灼地看著李景涼,說道:“殿下又何必在這裡自欺欺人,你想要的並非是我房玄策,而是想借我來鉗制住二殿下或者是說可以讓隋便投鼠忌器。”

說到這他自嘲一笑,繼續說道:“殿下若真是這樣打算得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不說我與隋便之間只是互惠互利各取所需的利用關係,再者我沒有半點功名在身,在二殿下那邊也沒有半點建樹作為,涼王殿下想在我身上大做文章可能要大失所望了。”

“這麼說你是真的百無一用了?”李景涼嗤笑道:“若真的沒用,那想必你不明不白的死在昭陵山上也不會有人在意這些。”

房玄策聞言眉頭微微皺起,今日他才見識到什麼叫做性情乖張無常?

眼前這個李景涼確實是個難打交道之人。

見到瞬間就啞口無言的李雍和,李景涼忍不住捧腹大笑,道:“你放心,我是逗你玩的。”

“不過看到你剛才那副模樣,怎麼感覺被你們文人相重的風骨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李景涼言語譏諷道。

房玄策淡淡回道:“或許是因為殿下有眼無珠吧。”

若是有眼無珠這四個字被旁人說出口可能此時當真已經有眼無珠了,但眼下是被房玄策說了出來,所以李景涼還是願意選擇原諒他。

若是他死了,那鉗制住李濟民與隋便的籌碼也就不復存在了。

“我知道你瞧不上我。”李景涼轉過身去,直言不諱地說道:“不只是你,隋便在此之前也毫不掩飾地表露出對我的不屑,但那又如何,我依舊是涼王,在我之上的也不過是兩個人罷了。”

話音剛落,他就驀然轉身,那雙銳利的目光彷彿可以洞悉房玄策的心思般注視著他,“只要你今日點頭願意追隨在我身邊,那我就可以允諾等我成事後我可以讓你以扶龍之臣的身份位極人臣。”

“成事?”房玄策聽到這兩個字後長眸半眯,反問道。

“等到李雍和與李濟民兩人死在昭陵山上,等我逼宮讓父皇退位讓賢,我就是整座大梁的王。”李景涼張開雙臂,毫不掩飾地朗聲笑道。

聽到這房玄策露出恍然模樣,此時他終於明白李景涼要做什麼了。

他看著眼前神情已經陷入癲狂的李景涼,滿臉震驚地說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