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抹劍光自別苑小築內沖天而起時潛伏在附近的修士就有所覺察,但卻沒有任何之人膽敢出手阻攔。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那抹劍光毫無道理可言。

若是誰敢出手,想必下場就會像頭頂那片綿延百里的雲海一般,被一分為二,天晴地朗。

候在昭陵山外圍的程咬金在見到那道璀璨至極的劍光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而後他更是沒有半點風雅地驚歎道:“我的親孃咧!”

急掠在山林中的秦鸞聽到身後的響動後猛然轉身抬頭望去,恰巧見到那抹宏大的劍光破開雲霄向他這邊直掠而來。

“這難道就是李雍和他們壓箱底的手段?”感受著那氣勢驚人的劍光,秦鸞臉色難看,背後更是冷汗直流,呢喃道。

在那道劍光面前他甚至都沒有遞拳的底氣可言。

若這劍光真是李雍和用來斬殺隋便的術法...

秦鸞搖了搖頭,無論如何對於他而言,他生要見到隋便的人,死要見到隋便的屍首。

而就在他失神的剎那間,那道自天幕而下的劍光已經越過他率先一步朝山林某處掠去。

正在攙扶著周修福下山的呂奉仙聽聞頭頂的動靜後便抬首望去,他以為是李景涼的人手追上來了,卻沒想到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一道璀璨劍光自上而下接連天地,就仿若天地間生一線般垂直落於他身後。

而更讓他震驚到無以復加之地的是璀璨劍光上竟然有縹緲仙氣流轉。

“這竟然是真的仙人手筆!”饒是以呂奉仙沉默寡言的性子此刻也驚撥出聲來。

他口中的仙人並非是像天霜山上那樣的修道叩長生之人,而是真真正正立於九霄之上俯瞰人間的天人。

“這怎麼可能?!”呂奉仙痴痴地說道。

這小小的昭陵山中怎麼可能會有天上仙人值得落筆之處。

穆然間他想到了一人,但又很快搖搖頭,那小子確實是很不錯,但這也並非能夠入得高高在上的天人法眼。

但看那道劍光所落之處,分明就是那處山間溪水旁。

若不是需要將周修福帶下山,呂奉仙此時無論如何也要折身返回去一探究竟。

“隋便,你身上究竟隱藏著怎麼的秘密?”呂奉仙神情凝重地說道。

能夠讓刑部的捉刀郎心甘情願的追,能夠攪動得整座大梁朝堂不得安寧,最後甚至能夠引來這樣的仙人手筆,這豈能是一個小小的雲騎尉所能夠辦到得。

“你這樣做又能怎樣?”山溪旁臣霖面無表情地說道。

隋便又是咳出一口鮮血,那雙本來清澈的眼眸中此時有不甘,有委屈,有痛苦,有苦澀。

最後那五味雜陳的複雜神色被他輕吐出口的一句“任姑娘,對不起”所替代。

他可能是要失約了。

但就在此時,一道劍氣瀑布自九霄雲端垂落人間,落在了昭陵山上。

緊接著一道劍光以極為蠻橫的姿態降臨在了隋便的身後。

而後那縷劍光在將要觸及地面的剎那間一折以一種極為不講理的角度竄入隋便的掌心中。

等到後知後覺的臣霖反應過來時,那柄通身雪白的長劍已經刺穿他的心竅,至於劍柄則是握在了隋便的手中。

“這...怎麼...可能?!”臣霖心有不甘地斷斷續續說道。

劍身入體直接以最為蠻橫霸道的姿態將其體內竅穴臟腑盡數攪爛。

此時的臣霖已經連握住亂甲的氣力都沒有了。

隋便咬牙強忍住兩道劍傷上傳來的錐心刺骨般的劇痛,將雪白長劍從他的心竅中拔出。

臣霖的身形向後仰去,倒在地上的他依舊想不明白,為何世間會有這樣的一劍。

隋便用長劍拄地撐著身子,俯視著已經生機斷絕的臣霖,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有一劍,名為靈犀。”

靈犀所至的靈犀。

然後他再也難以壓制神海中奔湧上來的那股眩暈無力之感,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

等到隋便再次醒來後發現他已經不在山溪那邊,而是被人帶到了一處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