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福搖頭苦笑,然後將杯中佳釀一飲而盡。

“晚宴過後父皇留下我們三人,然後又有了一場談話。”李濟民與隋便並肩走在院間幽徑上,負手說道。

隋便雙手攏袖,點點頭:“若只是一場晚宴想必殿下今晚也就不來了。”

李濟民不置可否,繼續說道:“秋狩大典一事父皇交到了我的手上。”

話音剛落,隋便就停住了腳步,神色怪異地看向李濟民。

李濟民同樣站在原地,轉頭問道:“說實話,我也覺得很突然。”

回過神來的隋便重新抬起腳步,不偏不倚地說道:“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秋狩大典一直是李景涼負責。”

“沒錯,而且今年的大典他其實已經著手準備了。”李濟民沉聲說道。

隋便聞言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說道:“這樣一來此舉無異於虎口奪食。”

李濟民彷彿心情大好,笑道:“李景涼充其量就是個狼崽子,可算不上虎。”

隋便打了個酒嗝,用手揮了揮,說道:“這種酒話二殿下在我面前說說也就算了。”

李濟民點點頭,邊走邊說道:“當時父皇做出安排後,若不是有李雍和出手制止李景涼勢必會據理力爭。”

“是可惜了。”隋便附和道。

若當時沒有李雍和在場,以李景涼的心性說不定就會言辭激烈,繼而惹惱了李湯,真到了那時說不定就會出現眾人“落井下石”的場景。

這當然是隋便與李濟民想看到的。

“李雍和那邊有什麼反應?”隋便好奇問道。

“我這個大哥行事說話確實挑不出半點毛病。”李濟民苦笑道;“有他這麼個對手確實讓人頭疼。”

自己搶了李景涼的差事,明面上確實是該李景涼暴跳如雷目眥盡裂。但久居官場上的明眼人都會瞧得出來,這是皇帝陛下想讓二殿下處理朝政的前奏,所以理應坐不住的該是身為太子的李雍和才對。

但當時在露秋亭內,他恰恰是最坐得下沉得住氣的那個人。

“彼此彼此。”隋便說道:“想必李雍和也是這般想的。”

李濟民咧嘴一笑,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隋便瞥了他一眼,說道:“老人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殿下怎麼跟房玄策越來越像了。”

就在隋便說話的同時,天井那邊的房玄策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後者揉了揉鼻翼,醉意朦朧地嘀咕道:“是誰在罵我呢。”

李濟民收斂起嘴角的笑意,話鋒一轉,沉聲問道:“我不知道今日父皇與你談過什麼,但想必父皇讓我主持秋狩大典肯定與你們的談話有關。”

然後他轉頭看向隋便,神色凝重地說道:“隋便,我父皇究竟與你說了什麼?”

隋便抬頭看了眼掩入薄雲中的那輪明月,如今知曉那番談話的只有房玄策與青雲,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了,否則真會引來天霜山那邊的警覺。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在隋便他們眼中不只是說說而已。

“這個我不能夠告訴你。”隋便收斂心神,淡淡說道。

李濟民聞言眉頭微皺,“那你可以說什麼?”

“我能告訴的只有如今殿下已經同李雍和站在了同一起點上,你若真想登基大寶,那就只能比李雍和做得更好,好到讓普天之下的百姓都覺得大梁的那張龍椅非你李濟民莫屬。”

隋便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濟民,問道:“不知道二殿下你對於這場征途做好準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