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便就站在樓外,近在咫尺。

李景涼看著樓下的隋便,滿臉怒容地喊道:“隋便你放肆!”

他的那句蛇鼠一窩不僅罵了自己更連帶著將大哥一同罵了進去。

隋便呵呵一笑,反駁問道:“你現在才知道?”

他自從踏近太安城的城門就一直放肆到現在,哪怕身在魚龍混雜的京城也不曾看過別人臉色行事。

對裴子添如此,對李景涼如此,對董和如此,對李雍和以及李濟民亦是如此。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李雍和,問道:“太子殿下,看到我站在這裡是不是很失望?”

隋便知道自從他走出鋪子後就對自己動了殺心,不然也不會隨之而來的殺局,但身為淬血武夫的蠻猛已成廢人,踏入龍門境的陶慈被自己釘死在玄凰槍下,至於戰場中境界最高的呂奉仙也是受承諾所限當下不能對自己再出手。

所以隋便就這般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好運酒樓,站在樓外與之對視。

李雍和聞聲緩緩站起身來,舉手投足間盡是從容不迫。

“沒什麼好失望的。”已經將情緒盡數壓下的他嗓音溫醇地說道:“若是你死的太早,未免就太乏味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指望這三人能夠將隋便徹底留下,不然也不會調動雍和衛。

但他先前之所以目眥盡裂甚至將酒盞捏碎,是因為他竟然敢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在他看來隋便將陶慈釘死在自己面前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尋釁。

當然隋便也正是這個意思。

隋便聞言追問道:“不知道殿下身邊除了這三人外還有沒有其他人了,若是沒有的話我可就不客氣了。”

李雍和看著毫不掩飾眼中濃郁殺意的隋便,嘴角微微上揚。

自己此時身邊確實已經無人可用,但要說隋便真敢動手他也不信,他知道呂奉仙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他還要靠自己進入天霜山。

“是嗎?”李雍和將當下局勢看的一清二楚後,打趣問道。

隨後他將身子探出窗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側頭說道:“若是你再覺得不方便大可以上樓來,此時絕對不會有人出手阻攔。”

樓下的隋朝視力極好,所以他甚至能夠看到李雍和白皙脖頸上泛著青色的血脈。

一個是堂堂的太子,一個只是正七品的雲騎尉。

前者伸出腦袋引頸待戮,後者長眸微眯殺心漸起。

不過很快隋便就搖搖頭,將那股濃郁至極的殺意拋之腦後,笑問道:“你當我傻嗎?”

只要自己一旦有所動作,哪怕只是一個極為細微的舉動,身後不遠處緊盯著自己的呂奉仙也會選擇出手。

雖然先前他因自己的一句話而心生遲疑,但若是讓他在自己與李雍和身邊選擇一個,只要人不傻都會選擇後者。

李雍和看著朝這邊望來的呂奉仙,神色不悲不喜。

在這位太子眼中,呂奉仙已經不再屬於自己這邊的陣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