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禮部侍郎之子趙崇真先後走進包子鋪的那名錦衣男子竟然是如今的儲君,那座東宮之主,李雍和。

聽到隋便的質問,李雍和看著面前色澤透亮賣相極好的蟹黃湯包,嗓音溫醇地說道:“在這件事上確實是四弟做過頭了。”

雖然面前的蟹黃湯包確實有些讓他食指微動,但太子的尊貴身份還讓他始終都不曾動筷。

隋便聞言嗤笑道:“原來一人的生死大事在太子殿下看來不過是過了頭。”

李雍和搖搖頭,否認道:“那要看誰。”

將相王侯的身家性命豈是凡夫俗子所能相提並論的。

隋便聽到這番話後呵呵一笑,正如房玄策說的那樣,他是聰明人所以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是什麼。

於是他就沒有再同他講吓去的必要了,話不投機半句多。

當然其實從一開始他們就該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看著一言不語低頭吮吸蟹黃湯汁的隋便,李雍和神色淡然。

整座太安城敢這樣將自己晾在一邊的除了龍椅上的父皇外還沒有去他人。

“那夜刑部大獄之事你是不是也有參與其中?”李雍和話鋒一轉,好奇問道。

隋便聞言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嘴中的那口湯包不緊不慢地嚥下,隨後才抬眸看向他,故作茫然地說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記錯了,我可是在裴子添手上死過一回的了。”

當時震動京城的刑部大獄被劫一案發生時,他隋便還是一具死屍,所以關他什麼事。

不管這種事李雍和會不會信,但在極大多數人看來卻就是這麼回事。

不然四春館門前怎麼直到今日依舊是人頭攢動。

“這天底下真有可以讓人起死回生的神醫?”李雍和微微一笑,問道。

隋便抿了抿滿是汁油的嘴唇,回道:“這種東西吧,你信他就有你不信他就沒有。”

聽著好似廢話的李雍和臉上依舊沒有半點慍色,而這一幕落在隋便眼中不禁讓後者心生感慨,“這位的養氣功夫比起李景涼確實要好太多。”

“虞子期是天霜山的人,而且我已經將他的死訊傳信迴天霜山,所以那邊絕不會善罷甘休。”李雍和對隋便沒有半點隱瞞,如實說道。

“天霜山?”隋便故作驚訝道:“那是什麼?還有殿下所說的虞子期又是誰?”

看著故意同自己裝傻充愣的隋便,李雍和雙眸微眯,說道:“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先人為何會有那句‘不到黃河心不死’。”

隋便一邊吞嚥著蟹黃湯包一邊含糊不清地反駁道:“老人不是還說身正不怕影子斜。”

雖然對方一直在咄咄逼人,但隋便就是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難不成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他還敢把自己關進大獄屈打成招?

李雍和不想再跟他糾纏下去,於是目光犀利地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見過了我的那個二弟,而且說不定你們倆人還在某件事上達成了共識,甚至可以說你已經搭上了他的那條大船。”

隋便聞言默不作聲。

對方能夠跟隨自己來到這家略微偏僻的包子鋪,那自然而然地就可以掌握自己的所有動向。

“不過你當真覺得二弟可以同我掰手腕?或者說有勝算能夠贏過我?”李雍和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