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一夜過後就連寶芝河的河水都泛著濃郁酒香與女子的脂粉香。

紅袖招建有八樓,層層高掛紅燈籠,繁華錦簇鋪毯墜金窮盡豪奢,遠遠望去紅袖招宛若一座金紅高閣,人間瓊樓。

而且樓內美影綽綽鶯吟燕舞是真的讓人流連忘返。

這日,有兩位衣著華麗的男子自那輛名駒寶車中走下來,老鴇早已在後門口等候多時,她不敢有半點逾矩動作,小心翼翼地侍奉著兩人,而那兩名錦衣男子則是輕車熟路地走進紅袖招。

“雲媽,我認得其中一位是趙侍郎的公子,那另外一名?”等到瞧不見那兩位氣度不凡的男子的身影后,站在老鴇身邊的一名清麗女子小聲問道。

被稱呼雲媽的老鴇聞言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該問的別問!”

紅袖招八樓,這裡只接待家世富可敵國的貴客,當然若是家中有長輩在朝為官並且官居四品以上也可以“子憑父貴”進入其中。

而先前那兩名錦衣男子,則是徑直登上了八樓。

“聽說今日黃藻姑娘得有空閒...”在樓外被認出身份稱呼趙公子的那名俊逸男子對一位婢女說道。

他叫趙祟真,父親是當今禮部侍郎。

至於他口中的黃藻,則是在紅袖招與紅魚、綠脂、紫芝三人齊名的女子。

紅袖招之所以穩壓城內其餘勾欄一頭,除了背後那位雲山霧繞的主子,更多的則是在胭脂榜上各自佔有一席之地的這四位絕色女子。

“回稟公子,黃藻姑娘今日抱恙,不能對外接客。”那名侍女小心謹慎開口道。

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這兩位權勢滔天的貴客。

聽到自己被拒絕,趙崇真眯了眯眼眸。

只是他身邊之人很快就說道:“無妨,我們自便即可。”

趙崇真雖然貴為禮部侍郎之子,但面對身邊這位他始終不敢違逆分毫。

兩人尋了一間雅緻房間,房中佈置古色古香,單說那尊檀爐,眼尖之人就能瞧出是前朝龍窯所制,現在市面上的價格絕對不會低於百枚永安錢。

至於其他的客案茶具皆是出自大家之手絕非俗品。

趙崇真與那名男子一後一前走進房中後,趙崇真緩緩掩上房門。

不等趙崇真開口,只聽已經落座的男子說道:“紅魚綠脂黃藻紫芝四人中我大哥對黃藻是出了名的寵溺,而且這四人若不會大哥親臨她們也不會輕易見客...”

說到這他冷冷瞥了趙崇真一眼。

趙崇真瞬間感覺如芒在背,慌忙跪下身來,請罪道:“崇真是看今日殿...公子你來所以才斗膽...崇真知罪。”

“起來吧。”那名似珠如玉的男子冷聲說道。

趙崇真緩緩起身,看向面前的年輕男子。

自己之所以在他面前這般卑賤姿態,只因他姓李。

李為大梁國姓。

姓李名景涼的他在家中排行第四。

“公子打算如何對付他?”趙崇真畢恭畢敬地詢問道。

他實在想不到區區一個七品武官怎麼值得身邊這位龍子勞心費力。

李景涼拂袖揮散香檀雅爐中升騰而起的白煙,不緊不慢道;“再等等看。”

派出去的三波頂尖殺手竟然都沒有將其斬草除根,委實讓他如鯁在喉。

不過以他反覆無常的性子並沒有派精衛截殺他,他現在反倒要見見這個讓綠脂香消玉殞在天山城的隋便。

所以先前他吩咐趙崇真注意著四春館那邊的動靜,只要有西洲來人就要向自己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