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午十點鐘,正在修建的華藝商場旁一處寫字樓突然塌陷,專案經理葛姓男子和參與該樓宇設計的建築設計師姜姓女子當即被埋,原本跑出寫字樓躲過一劫生死的開發商王姓男子卻在撤離現場時遭遇車禍當場死亡,經過三個小時的挖掘搶救葛姓男子被幸運救出,而該專案設計師姜姓女子也在半個小時後也被成功找到救出,兩人現在相繼被送往就近的醫院搶救治療,所幸此次事件並無其他人員傷亡,事故發生的原因相關部門正在確認排查,至於兩位傷者的情況我臺記者將會持續跟進。”

電視上滾動播放著今天上午華藝寫字樓坍塌的新聞,原本安穩無重大事件發生的江城被這則新聞炸開了鍋。

一時間人們議論紛紛。

“那一男一女還真是福大命大喲,上輩子一定是做了積德行善的好事才能撿回一條命哦。”

“是啊,但我覺得這事有些玄乎,你說明明那開發商都跑出來了,但一離開那工地就出了車禍,當場死亡,嘖嘖嘖。”

“你別神叨叨的,這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天要你子時死你還能躲到卯時?還是多做好事,說不定舉頭三尺真有神明。”

“我不信。”

樹葉蕭黃的公園內,幾個老年人圍在一處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天江城發生的大事件。

“我說你們還練不練啊,不練我們可要回家吃飯啦。”

涼亭外一頭髮花白身穿寬鬆平底軟鞋的大爺聲如洪鐘催促道,在他身旁則站著幾個和他同樣服飾年紀差不多的大爺,他們手執長劍目光都焦急的看向涼亭內。

“我說老張你急什麼,你女兒還沒下班呢,還有時間咱們再練練。”

涼亭內的小型的討論會被迫散場,老頭老太太們繼續緩緩揮袖舞劍,享受著他們舒適安逸的晚年。

時間在他們一提一挽手腕間悄悄流逝,和這蕭條的秋天一般,註定是在冬天來後消亡。

·····

充滿刺鼻消毒水味的醫院內,姜小星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如紙,額角上包著浸出了一些血跡的白紗步。

醫生和護士在換過點滴和檢查完身體情況後輕輕走了出來。

“醫生,小星她怎麼樣了。”

“醫生,小星她會不會有事啊。”

病房門剛一關上,屋外焦灼等待的人一擁而上堵住了醫生的去路。

扶了扶鏡框醫生低聲說道:“全身都檢查過了,除了輕微的腦部震盪之外,其餘並無任何大礙,你們可以進去看看但去一個人就好。”看著堵住了走廊通道的七八個人醫生溫馨提示。

“太好了,沒事就好。”

門外等候了許久的人聽到人人鬆了一口大氣,就在大家還在好訊息中開心激動時“噠”的一聲房門已經被人推開。

一個黑色針織套衫長裙上沾滿了灰土,眼眶通紅的女子率先衝了進去,在看到躺在床上靜睡的姜小星時眼淚簌簌的就往下掉。

害怕自己的聲音吵到床上的人,女子只能緊緊的捂住嘴唇在床邊坐下,待翻湧的情緒得到平靜後才淚眼婆娑鼻尖微紅的開口喚她:“小星。”

林默默聲音沙啞哽噎,上午原本已經收拾好準備赴約的她在出門前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瞬間眼前發黑覺得天塌了一般,她最好的朋友姜小星出事了。

趕到工地看到現場時雙腿一軟,跪那坍塌的碎石瓦礫鋼筋水泥堆前失聲痛哭,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求求你們救救她。”

林默默哭到幾乎快要失去意識,聲音嘶啞的幾乎快要說不出話來,可是依舊咬牙堅守在那堆廢墟面前,看著救援隊伍一分一秒的搜救,那一刻她只覺得時間是世界上最折磨人的東西。

當經歷三個多小時的救援後,滿臉灰土的姜小星被人從廢墟中抬出,已無意識。

上了救護車林默默一路上從工地到醫院都不敢說一句話,生怕影響醫生們專注的救治,只是看著姜小星猛掉眼淚,連哭都不敢大聲。直到剛剛醫生的好訊息傳來她才迫不及待的要進病房內看她。

臉上的灰土已被醫生們清理乾淨,看著那張白皙病態的小臉和床頭螢幕上起伏的心電圖型,林默默這才敢放聲抽泣出來。

“小星,你真的嚇死我了。”

屋外等候是姜小星的同事們,身穿黑色西裝的是姜小星的老闆,也就是昨晚電話安排工作給她的人,得知出事的訊息後他倒是真的害怕著急,親力親為辦理著住院手續。

其他同事聽到她沒事之後見狀陸續離開,畢竟現在人員太多打擾到她也不好,決定明天再來。

“滴答,滴答,滴答。”

黑暗,又是無盡的黑暗,姜小星不知道自己在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靈還是已被湮滅,眼前的世界沒有一絲光亮,明明時光已經答應要救她的,莫不是後悔了?

房間內鐘錶的聲音像是洪水一般從四面讓她想逃。

任她怎麼捂住耳朵都無濟於事,那“滴答滴答”的聲音像在一點點在啃噬自己的骨肉。

瀕臨崩潰之時一絲光亮從天而降,姜小星用手遮擋著被微微刺痛的眼睛,緩和片刻之後她努力想像清周圍的環境,但在那束光線之外目之所及盡是黑暗。

隨著光亮越發耀眼起來,摧殘人心智的嘀嗒聲慢慢消失,轉而替代的是女人低低的抽泣,聲音無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