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敗的房間內,角落還結著蛛網,暗紅色的蜘蛛趴在彷彿血絲般的網上一動不動,彷彿在尋找著獵物。

而房間中央的床上,躺著一名少年。

穿著與遊戲中玩家別無二致的黑紅色制服,右眼戴著醫用眼罩,左眼禁閉,躺在彷彿玫瑰花瓣的床上。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睫毛微顫,睜開了眼睛。

鳶色的眼眸並沒有剛睡醒的迷茫,也沒有別的情緒。

只是暗沉空洞的望著頂上的蛛網。

他眨了眨眼睛,彷彿擁有了靈魂一般,從床上坐起。

他的記憶好像又混亂了。

系統沒了,靈魂有些鬆動,以至於被壓下去的那些記憶又冒出來了。

各種不同的記憶在他腦海中肆虐,從外表卻依然看不出來他的靈魂在飽受折磨。

他摸了摸身上,摸出了一把槍。

然後抵著自己的太陽穴,直接開了一槍。

子彈貫穿了他的太陽穴,在他腦袋上留下兩個血洞。

子彈甚至帶出了腦漿。

他晃了晃頭,甩出了一些腦內組織,隨後躺在床上,開始重新把不同的記憶分類管理。

這是一項大工程。

畢竟他腦內的記憶來自成千上萬個不同的自己,和不同的人生。

要一一對應起來然後將它們分在一起丟進垃圾桶,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太陽穴上的血洞正在緩緩癒合,被甩出來的腦內組織,也蠕動著重新回到他的腦子裡。

伴隨著血肉的蠕動,他太陽穴上的兩個洞完全癒合。

除了一發帶血的子彈,完全看不出曾經發生了什麼。

他躺在床上,一邊繼續梳理著記憶,一邊面不改色的又一次用槍打爆了自己的頭。

爆頭——恢復——爆頭——恢復……

持續了數十次之後,他終於恢復了清醒。

“好疼……感覺現在滿腦子都只有槍聲了。”他眨了眨眼,捂著自己的腦袋嘆氣。

爆了自己這麼多次的頭的後遺症就是他已經深深的記住了腦袋被子彈貫穿的感覺。

真實程度百分百的遊戲,痛覺當然也是百分百的。

換成普通玩家,第一槍被爆頭就是真死了。

只不過因為他死不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