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為迷茫的信徒引路啊,你認為他能找到前進的方向嗎?”那位神父明明蒙著雙眼,卻依然低頭對著男孩做出了注視的姿態。

“這要看他想不想走自己的路了。”男孩搖搖頭。

“我……”少年漲紅了臉。

手下意識的摸上了腰包。

那裡放著一把槍。

正如男孩所說,槍就在他的身上,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拿起槍,也不知道該將槍口對準哪些人。

“內心迷茫又猶豫的不肯做出決定的話,哪怕再來多少次教堂也找不到答案的。”那位蒙著雙眼的神父做出了一副看著少年的模樣。

“神像是不會是說話的。”笑容溫和神聖。

卻說著堪稱褻瀆神明的言論。

姿態甚至透露著一股傲慢,但好像也只是錯覺。

“你又撕了聖經拿去折花了啊……”因為那位神父很快便轉過頭,蹲下身拿起男孩手中的聖經,嘆息著道。

“反正內容已經背出來了吧。”男孩語氣滿不在乎。

“你覺得唱詩班好玩嗎?”神父問男孩。

“說實話嗎?”男孩反問道。

“當然,我最不希望看見你對我說謊。”神父又摸了摸男孩的頭。

男孩皺著眉道:“有點噁心。”

他在教堂,甚至是神像的面前,說著為主唱的歌噁心。

“那就不會有下次了。”神父只是笑的溫和神聖的說道。

蒙著雙眼的神父與右眼纏繞著繃帶的男孩,彷彿才是同一個世界的存在。

不在乎神,不在乎其他,也不在乎就在他們一旁的少年。

被無視的少年的手在無數次摸上腰包和無數次移開之間,終於做下了選擇。

“你說得對,槍就在我手裡,我的未來也應該由我自己決定。”少年深呼吸道。

彷彿將這段時間的迷茫和不甘都化作氣息吐了出來。

隨後他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膝蓋。

“我叫萊維特,萊維特·阿斯蒂,我之後還能來找你嗎?”少年問男孩。

“當然,我一直都很無聊。”男孩看著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少年摸著腰包離開了教堂。

沒過幾天,他又回來了。

依然是黃昏時刻,渾身帶著傷痕的少年再一次回到了教堂。

只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次跪在神像面前。

而是在教堂的藏書館的角落,找到了坐在梯子上,一邊撕著手中聖經,一邊折花的男孩。

少年坐在了梯子的下方,自顧自的述說著自己的煩惱。

男孩一言不發的折著花,像個不會說話的神像。

“不用腦子的革命,是無法獲得勝利的。”聽完少年的述說後,男孩才緩緩開口。

“我該怎麼做呢?”萊維特仰望著梯子上方的男孩。

“你要按我說的做嗎?”男孩只是問了一句。

“不然呢?”萊維特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