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相府來了人。

馬車三架,其中一架是為傾城準備的,四面用絲綢裝裹,雖沒有鑲金嵌銀,但在陽光的映照下倒也顯得十分雅緻。

只是傾城覺得這樣的馬車實在不適合長途跋涉,便命人改造了一番。四周均換成尋常馬車的配置,將內裡的墊子又加厚了一些,免得途中受累。

還有丫頭一個,名為蜚零;家丁數十,均為壯漢。

其實傾城有自己的丫頭,名為懷瑾,是當年傾城來青城山時他父親在坊間為她求的玩伴,比她稍大幾歲,處處照顧她。

這麼些年,傾城倒也沒有真的當她是丫鬟,兩人之間更像是知心朋友,無話不談。

家丁數十人,均是會些拳腳功夫的壯士,只因二老擔心傾城,便派了這些人一路跟隨。

二老還命人準備了不少的珍品,大都是送給御元老者的。或是藏世書籍,或是名貴藥材,或是陳釀多年的好酒,亦有不少文人書畫。

來物均是風丞相多年來的收藏品,或為故友所贈,或是重金求得。每一件,都是稀世之寶。

其實二老是想感謝御元老者的恩情,只是這一份育女恩情,真的還不盡、也道不完。

他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聊表一些心意。

二老本想邀請御元老者到京畿做客,也好盛情款待一番。

但御元老者心繫青城山下民,七日有五日要到坊間替窮苦的百姓看病,何況一路上舟車勞頓,十分辛苦。二老也擔心老人家路上吃不消,倒也沒有強求。

......

白雲觀內。

傾城眼含熱淚,向御元老先生行了跪拜之禮。

“師父,徒兒此去,不知何時再能見到師父。往後我不在了,師父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啊。”傾城說罷,已是淚流滿面。

“廣白師兄,此一離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今後我不在,師父就拜託你了。”

“行啦行啦,快走吧,別一會兒誤了時辰。你不在,倒是無人管我飲酒了,老身我今宵一定要痛飲豪飲,把這些年沒喝的酒通通都補上!廣白, 今日你陪師父痛飲。”御元老者傲嬌到。

傾城一聽,急了:“師父,您再這樣,徒兒我就不走了,留在這兒守著您,讓您一滴酒都碰不著。”

隨後又對廣白道:“師兄,切不可任由師父痛飲啊,他老人家身體遭不住的,可不能常醉啊!”御元老者雖身體硬朗,但也不可過分貪杯。

“放心吧,我有分寸,你且放心去吧,青城山一切有我。”廣白如是道。

最後,御元老者語重心長的對傾城說到:“你此去危機重重的京畿,定有許多身不由己的事情。若不願,便回來,青城山永遠是你的歸處。”

後來傾城是哭著走的,梨花帶雨,悲傷萬千。

目送她走後,御元老者不知何時,亦是淚流滿面。

自言自語道:“但願傾城此去,是福不是禍啊。”說罷便轉身回了觀內,不再多言。

途中。

蜚零和小廝秋石在前駕車,傾城和懷瑾在車廂內。前面蜚零和秋石嘰嘰喳喳。

一路說話聲不少,倒也熱鬧。

傾城得知兩人是青梅竹馬,從小就來了相府,一起長大,一起在相府當差,倒也覺得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