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姜清桐看著窗外,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推開了窗子,就像一年前的那晚一樣,微涼的夜風灌了進來,她看著窗外修剪平整的草坪,忽然想到,吳霜姐再也不會拉著她跑過這裡了。

姜清桐握了握胸前的紅寶石項鍊,重重閉上了雙目,接著,她收手關了窗子,再次睜開眼時,姜清桐冷眼看著窗外,雙手拉過一把椅子,猛地砸在了玻璃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連同警報聲一同響起,姜清桐拎起揹包,跨過碎玻璃衝出窗外。

客廳中的姜萬信刷然起身:“怎麼回事?”傭人連步跑進來,急聲道:“先生,是小姐.....”姜萬信一股火氣蹭得燒了上來。

姜清桐一邊拿鉛彈槍指著圍上來的安保,一邊朝庭院大門的方向退去,姜萬信快步趕了過來,一聲怒喝:“姜清桐!”

姜清桐轉眼望向他,槍口在轉向姜萬信的下一秒便被移開了,她看著姜萬信,聲音沉寂:“我從小受到的教導不允許我把槍口朝向您,但是......”她說著毫不猶豫舉槍對上了自己的太陽穴,“希望您不要阻攔我。”

姜萬信神色瞬間慌了,下意識抬手,聲音一顫:“清桐!”一群安保,再沒有一個敢動一步。

姜清桐一步一步退出庭院,繼而收槍,轉身奔了出去。

一路跑出別墅區,姜清桐攔了輛計程車,上車之後一邊平定著氣息一邊撥通了電話:“雲臣,可以幫我個忙嗎?”

列車進站,姜川收拾好東西,起身朝檢票口走去,結果沒走幾步,一個熟悉的小個子身影便出現在了自己視野裡,姜川轉過頭,姜清桐沒事兒人一樣拎著包跟在他身邊,姜川眨眨眼:“怎麼,來送你哥?”

姜清桐晃了晃手裡的包:“你看我像來送你的嗎?”

姜川笑了,奇道:“嗯?要跟我一起去?”

“先上車再說,檢票了。”

列車啟動,姜川開啟盒酸奶退到姜清桐面前:“說說吧,怎麼回事,堂叔不可能同意你來吧。”

“我砸窗戶出來的。”

姜川:“......”

他自顧自又開啟一盒酸奶,斟酌著措辭道:“不是悄悄地開了窗子偷跑出來,是明目張膽砸窗子出來的?”

“對。”

姜川歎為觀止地看著她,自己這個妹妹從小就是又聽話又上進,十項全能“別人家的孩子”,姜川實在想象不到她能幹出來這種事,在他對她的認知裡,去年吳霜拉著她逃掉晚課偷跑出來,已經是姜清桐“叛逆”的極限了。

“然後呢?”姜川喝了口酸奶,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驚動保安了吧,而且我堂叔也在家,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我拿鉛彈槍抵著自己腦袋跑出來的。”

姜川一口酸奶嗆住咳出來。

今天晚上這回答,真是一句比一句勁爆。

他欽佩地看著姜清桐,姜清桐嫌棄地遞過去一張紙巾:“把你臉上的酸奶擦乾淨。”

姜川接過紙巾一頓亂擦,放下酸奶道:“再然後呢?這開車前的這一會兒呢?我堂叔沒讓人找你?”

姜清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我打電話給我媽,讓她幫我擋擋。”

“真稀奇吶,居然還動用了月夫人,”姜川看著她嘖嘖感慨,“你就這麼想跟我一起來?”

姜清桐抬眼看著他,神色平靜:“我只是去做我認為應該做的事。”

四目相對,姜川忽而從她眼神裡看出了些不同以往的意味來,靜默半晌,他忽而笑了,他望向姜清桐胸前的鴿血紅寶石,或許吳霜以前那句話說得沒錯,哪怕從姜清桐十一歲起就不在她身邊了,月夫人也是最瞭解她的人。

“行吧,”姜川點點頭,“一起去就一起去,反正長旻有錢,再多十個你也能照顧好。”

那日之後李恆安便再沒見過韓長旻,她有意無意地跟顧峋提過,顧峋只說他現在在彥城,具體做什麼,李恆安也不好細問;她事後也查過這個人,結果一查之下意外地發現這個人的資料比她想象的透明得多,原因很簡單,就像顧峋那天說過的一樣,韓長旻太有錢了,韓式集團的接班人,在認識韓長旻之前,李恆安對韓氏的印象還停留在這個集團去年給他們學校捐了一個學院。

沒想到顧峋的朋友就是這個財閥富二代,李恆安曾為此倍感吃驚,畢竟顧峋還只是一個叼著煙在網咖碼字為生的苦逼寫手,實在是不太符合人以群分的社會定律。

但與此同時,她能查到的資料中,絲毫看不出和吸血鬼或者什麼奇聞異事相關的痕跡。

委實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