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與大悲的根源其實是一樣的,都是源於未知。

不管多大的驚喜或多大的傷痛,假如提前半年就被告知,當那一刻來臨時,也就不不喜不悲了,因為在前面半年裡所有的情緒都被消耗過一次,當事人已經無感了。

從趙小茶遇到溫新的那一刻起,接下來的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未知。

這個看起來比她大不了兩歲的男生,身上有太多的神秘,與她平日裡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而最令趙小茶感覺不同的一點,是與人相處時的節奏感。

趙小茶在同齡人中,對節奏感的把握無人能及,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男生一頭栽了進去,她並非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彷彿也未對任何一個男生主動過,但就是有無數個小男生對她產生了好感,恰到好處的一個眼神或一個動作,最是能在瞬間打動人心。

但是在溫新的面前,趙小茶發現自己的節奏亂了,她完全被這個人的節奏所掌控,甚至還有種樂在其中的感覺。

如果說溫新是個撩妹高手,他未必能打亂趙小茶的節奏,因為這個科目趙小茶懂。

真正打亂趙小茶節奏的,其實是她自己,因為溫新當天向她展示的,剛好是趙小茶所渴望的東西——多金且大方。

溫新展示的已經不是大方了,是對錢完全不在乎。

至於多金,還有什麼比一輛豪車更能體現呢?起碼在趙小茶的認知裡,司機加豪車是最能體現一個人身家的象徵。

畢竟趙小茶還是個高中生,她對豪門的理解基本上是透過偶像劇得來的。

一個會說中文的老外司機,恭恭敬敬的給她開車門,一輛不認識品牌型號的車,但這輛車無論從外觀還是內飾都體現出一個字——貴。

坐在這樣一輛車裡,趙小茶如同坐在了雲端,她偷偷用餘光去看身邊男生的側臉,那一刻的她有飲過酒般的微醺感。

這個男生簡直太完美了,甚至於他的不禮貌和霸道在趙小茶眼中都變成了有個性和優點。

邁巴赫停在了路邊,與旁邊的燒烤攤顯得格格不入,燒烤攤老闆想讓菲利普將車子稍微挪遠點,免得影響他做生意。

菲利普跟他談了個包場,老闆很愉快的去烤串了。

如果是別的男生請趙小茶吃烤串,她寧願回家吃泡麵也是不去的,並非她真的不吃烤串,而是覺得跟男生去這種地方太掉價了。

想用一頓烤串就騙得本姑娘的芳心?

太便宜了吧?

當我沒見過世面的麼?

然而溫新並沒有問她想吃什麼,她只能坐在這張鋪著若干層一次性桌布的小臺子前,屁股下的凳子也不知多久沒擦過了,上面肯定沾著油汙。

一次性碗筷和粗糙的捲紙,讓趙小茶沒法正常的扮矜持,因為這種路邊攤連洗碗筷的小茶壺都不提供。

臺子上放著兩個桔色的手錶盒子,上面的燙金LOGO反光有些炫目,一隻綠頭蒼蠅停在盒子上愉快的搓腳,趙小茶的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溫新咳嗽了兩聲,趙小茶的表情迅速恢復了正常,又變成柔弱的女高中生模樣,低眉順目的等著他發言。

“我買東西從來不問價格,只看這東西值不值一買。”

點上一支雪茄,溫新繼續裝逼:

“跟人交往我從不計較花錢,只看我心情如何,為了節約時間,我問你幾個問題。”

趙小茶剋制著不去看那兩個手錶盒子,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回應,她已經想好了,不管溫新問什麼她都回答我願意,只是回答的語氣和表情要表現出少女的羞澀。

“你覺得我買這手錶是為了幹啥?”

溫新取出了一塊手錶,拎著錶鏈在手中晃悠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