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哥的內心還在掙扎,他把大哥賣了是死,把溫新賣了也是死,可是怎麼個死法,這總能選一下吧,到底賣誰呢?

像山哥這樣的江湖老油條,如果不把他逼到死衚衕裡,他是不可能老老實實按別人的吩咐辦事的,這一點溫新很明白,所以他說完那段話以後就開始安靜的擼貓。

方總跑了一百多公里跟沒事似的,它恨不得嫌計程車速度太慢了,跑得不過癮,就是跑的有點餓了,所以便像個復讀機一樣在溫新心裡唸叨。

“好夥伴,我想吃辣醬拌貓糧了。”

“別鬧,一會兒到家了讓你吃飽,你給我好好的盯著這傢伙看,不眨眼的盯著。”

小黑貓一絲不苟的執行著好夥伴的指令,一對閃著幽光的貓眼死死的盯著山哥,山哥被一隻貓盯得心裡發毛,他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這隻小黑貓能輕易的弄死自己。

能在江湖裡混個十幾年的老混子,對危險多少都有些本能反應,正是這種本能反應,和小黑貓充滿威脅意味的眼神,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內心不再掙扎的山哥,點了支菸抽了兩口,對溫新說了這麼句話:

“一天就一天,人我幫您找,但事辦成了您能不能給條活路我走?”

這個態度就對了嘛。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溫新輕輕的摳著方總的下巴,臉色溫和但語氣堅定的說:

“這事我不跟任何人說,也不需要你露臉,事後哪天你遇著麻煩了,我還幫你一次,這樣你總能放心了吧?”

直到此時,山哥才真的對面前這個看著二十不到的小白臉心服口服了,也吃了個定心丸,溫新說幫他一次,對他來說比給錢都安心。

畢竟,錢是買不來命的。

所以山哥在下車前,特地對溫新說了段推心置腹的話:

“新哥,如今的社會不比以往了,二十年前的混子還講點江湖道義,現在的人除了錢啥都不認,為錢連親爹都能賣(這話像在說他自己)。

以前的人說話還能信。

說禍不及家人,背地裡就不會幹髒活。

但現在的大哥,出手淨朝人背後捅,專找至親的人下黑手。

那一個個的都特麼可以當影帝。

天天拜關二哥,把義氣、規矩掛嘴邊說。

實際呢?這些年,我幹過的髒活還少麼?

所以,我才怕啊。

新哥,我不敢問你打算怎麼辦江海,也不想知道。

但我真心的勸你一句,要麼不辦,要辦,就.......”

山哥沒說的半句話,溫新自然是能聽懂的,只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嘴裡也沒說一個字。

因為溫新的心裡,突然有了種異樣的情緒。

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一種情緒。

但所有凡人都感受過。

這種情緒叫牽掛。

甄有才問溫新,有一天他離開了,走之前怎麼像親友們交代。

自打他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便多了這種凡人才有的情緒。

他的爹媽,他的朋友,在不知不覺中都成了他的牽掛。

在不經意間,他會很自然的想起這些人。

辛西婭也算麼?

算半個吧,起碼,他在想起某些場景時,會流鼻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