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溫德海都在專心開車,並沒有繼續說教,這是令溫新始料不及的,他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開始發呆。

車子開到了學校門口,溫新正準備下車卻被溫德海叫住:

“兒子,爸上次不給你錢,還說你不學完不回家,那都是氣話,哪能真不讓你回來呢?我本想著國慶放假的時候,就來接你的。”

“哦。”

“其實,你給家裡打個電話,爸也會來接你的。”

“嗯,知道了,我得進去了,一會兒學校要關大門。”

“還沒到時間呢,這錢你拿著,你要是找同學借過錢,就趕緊還了。”

溫德海從兜裡掏出一疊現金,看來是出門前就準備好了的,溫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溫德海塞到他手裡笑著說:

“咋了?還學會跟你爹客氣了,這錢別亂花就行,但對同學你可以適當的大方點,咱老溫家雖不是大富大貴,但對朋友向來是講兩個原則的,第一,咱絕對不欠人的,第二,咱不佔人小便宜,你記住了。”

溫新怔怔的看著車子遠去,沒想到這個奧特曼老爹居然對自己這麼關心,手裡的錢尚有餘溫,他開始咂摸起溫德海說的那兩句話。

不欠人的,不佔小便宜。

想了一會後,他沒有回學校而是朝甄有才家走去。

“你又來做啥子嘛?”

甄有才穿著背心短褲,翹著二郎腿極不耐煩的問。

溫新沒有答話,而是看了看眼前的環境,桌上擺著一盤涼拌黃瓜、一碟油炸花生米,還有一個帶爐子的小鍋仔在咕嘟咕嘟冒泡,裡面燉著魚雜。

碗筷有兩副,酒杯有兩盞,一瓶沒蓋蓋子的二鍋頭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

可甄有才對面的椅子上卻只有個溼漉漉的屁股印子,看來一條剛才還在這喝過酒。

端了把乾淨椅子,溫新挨著甄有才坐下,一隻手扶著檯面對他說:

“第一,你可以告訴那條魚,我跟他的樑子暫時放下了,以後就算要動他,也會先打個招呼。”

甄有才用筷子劃圈攪著鍋仔裡的魚雜,避免鍋底糊了,沒接話也沒有打斷溫新的意思。

“第二,以後我儘量不來打攪你的小日子,只希望今天我們能好好聊聊。”

甄有才還是不看溫新,他夾了塊魚泡放進嘴裡嚼了嚥下,才反問了一句:

“你想聊啥子嘛?”

“李先來那事唄,你跟他爹那點事我聽他講過,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放下?何必為難那個傻小子呢?他爹現在都不讓他回家。”

甄有才沉吟了一會兒,端起酒杯將殘酒一飲而盡,抹了把嘴又點上根菸,好幾次他看向溫新彷彿要說點什麼,卻又嘆口氣將話嚥了回去。

溫新耐著性子等他煙抽完,誰知道甄有才又摸出一根續上,他這才追問了一句:

“你怎麼想的就說說唄,我今天不是來逼你訛你的,但這事我得給他一個交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