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從盧植府上出來雖然捱了一頓罵,可懷裡是揣著盧植給的求學令的,有了這道具,就算不是太學的學生,也可以進入太學書房。

他此行一切順利,剛回到大將軍府還沒和何進說上幾句話,張讓的人就找了上來,這正在他的計算之中。來人將李慕帶到了張讓府上的書房內就關門自去了。

張讓坐在一張太師椅上,一雙小眼睛陰溝溝的打量著李慕,慼慼然道:“聽說你去了盧植家裡,反而被罵了出來,這種感覺可好受嗎?”

李慕恨道:“那盧植生性多疑,不能用人!我本來想聯合黨人剷除夏惲,可他卻信不過我,認為我是侯爺你的走狗,這才被他趕了出來,反而貽笑大方了。”

張讓是列侯,是二十等侯爵中最高的那一種,又是靈帝的“阿父”,就算李慕現在是中郎將,也完全不能和張讓比,在他府上也只有站著說話的份。

張讓猛地一拍桌子:“李子正你好大膽!當著我的面竟敢將這話就這樣講了出來?夏惲和我等乃是一體,你欲要除掉他,是否也打算將我等九個常侍給殺了?你能有今天,可不要忘了是誰幫的你!你如此放肆,我只需要在陛下面前說兩句話就能將你打回原形,貶為庶民。”

張讓本來以為李慕會敷衍他幾句隨便找個拜訪盧植的理由的,可沒想到李慕會這樣實話實說,對自己如此實誠,應該只是記恨夏惲。他心裡反而對李慕更加看重,勢要拉攏。

李慕則趕緊服軟:“不敢!我受侯爺提拔之恩!未曾報答,怎會背棄?只是那夏惲,在我高升之際在陛下面前彈劾我,阻我官路,我恨不能生啖其肉。”

小人同而不和,十常侍乃是一體這種話也就騙騙小孩子聽,李慕是不會信的。

張讓果然嘆道:“這一點確實是那夏惲的不是,和我等其他九個常侍無關。確實不能全部怪你…這樣吧,回宮以後我等去和那夏惲交涉,化解你兩人的仇怨。你只管在大將軍手下好好做事!過幾日我和趙常侍一起請見陛下,封你為亭侯,你看如何?”

“多謝侯爺!不過,我對亭侯一爵興趣不大,如果能封我一個將軍噹噹我就心滿意足了!”

李慕故意表露出對做官的渴望,將人性的破綻給張讓看,讓他打消心裡的疑慮。

“我大漢十幾年未出一個將軍封號!如今又豈是那麼好封的!你不要抱太大希望…且先回去,我盡力為你爭取就是!”

“此人,也就一般!是個見官眼開的主。也並沒有傳聞中說的那麼清明能幹嗎。”

李慕走後,趙忠從屏風後轉了出來,對張讓這樣說道。張讓點頭同意,不過卻正色道:“還好他是如此,要不然又豈能為我們所用?”

“確實如此!”

李慕出了張讓府,還沒走幾步路呢,一個小黃門又忽然找上了他:“侯爺!請跟我進宮走一趟!陛下要親自召見你…”

李慕又火速跟隨這小黃門來到宮裡的流香閣,靈帝在裡面和宮女們戲水,外面用珠簾擋著。靈帝也不出來,就這樣讓李慕在外面站著搭話。

“李愛卿,我聽說你今天早上去了盧植府中。是也不是?”

靈帝的語氣很平淡,沒有怒氣,可李慕是明白人,知道靈帝現在肯定很生氣。

“回陛下!正是如此!我在大將軍家中安住,今日清晨卻忽然有人來找我,自稱是盧公家人,邀請我到其府中一敘!”

李慕一本正經的開始胡說八道,這種場合就得膽子大。

“哦?這麼說反倒是那盧植邀請你去的?那為何你還會被趕出家門?”靈帝聲音還是如此的懶散,只是明顯提起了點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