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後,楚若瑜與軍師回到營帳商量事情,最近岐周一帶周邊的倭寇越來越猖獗,燒殺搶掠無惡不做,楚若瑜與軍師商量著法子對他們進行剿滅,其實倭寇禍患早幾年就一直存在,因著他們有北奴的支援,所以才這麼猖獗,楚若瑜一直沒有去解決也是因為怕倭寇是挑起戰爭的導火索,北奴近些年一直對大楚國虎視眈眈,若是剿滅倭寇,必定給了北奴發兵的理由,楚若瑜不是不敢打,是怕生靈百姓遭殃。

這北奴國位於大楚國邊界,與岐周接壤,北奴王阿爾沁自少時登基,一直野心勃勃,想挑起與大楚國的戰爭,因岐周這一帶都是楚若瑜在鎮守,所以他一直不敢發兵,這誰人不知楚湘王,號稱戰神,百戰百勝。這必然不是阿爾沁敢招惹的。

楚若瑜與軍師正談著,只見安風火急火燎地跑過來。

“王,你去看看婉君吧,她喝醉了,哭了好久。”

“喝醉了?”

這小姑娘喝起酒來真是沒個輕重,之前在王府也是……

他趕忙跑到蘇婉君的營帳,只見小姑娘安靜地躺在床上,應是哭鬧完了。楚若瑜看向小姑娘,只見她小臉紅彤彤的,臉上還有未擦乾淚水的痕跡,羽扇似的睫毛緊閉微閃,眉頭輕皺,臉上雖然還有未退去的嬰兒肥,但整個人卻已是清秀可人的小美女。楚若瑜看著她紅彤彤的眼睛,他伸手去為她擦淚,修長而指節分明的手剛剛碰到她眼,便聽到小姑娘微弱的聲音響起

“娘……”

聲音軟軟嬌嬌又帶點沙啞,小徒弟這是想孃親了,自從她進府,就從未提及她孃親,想是應該不在人世了。楚若瑜正想著,就看見她眼睛微微睜開,明亮清澈的眼睛就這樣盯著她,雙目含情,勾人心魄。

四目相對,兩人無言,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眼神交匯,空氣中夾雜了些許曖昧,這曖昧也充斥著蘇婉君的頭腦,她回過神來,軟軟得叫了句“師傅。”

“身體還難受嗎?”楚若瑜問道。

“有點,我下床喝水……”說著蘇婉君便從床上爬起,穿起鞋走到桌子上,把壺中的水一飲而盡,許是酒還未醒,她喝水漏得全身,水珠從她纖細白皙地脖子上慢慢流下,順著脖子一直流到她身體裡面……

楚若瑜愣了愣,看著眼前這個醉酒的小姑娘,他有些哭笑不得。

小姑娘喝完水後,便走向床,誰知一腳沒踩穩,跌坐在了楚若瑜腳邊,楚若瑜剛想扶她起來,就見小姑娘把頭枕在他的雙腿上,長長黑黑的頭髮如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隨意地散落在他的腿上,小姑娘就這樣安安靜靜地趴在楚若瑜腿上,嘴巴里喃喃說著:“師傅……師傅……”她一直重複叫著師傅,好像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一直沒說出來。

楚若瑜眼神瞬間變得柔情,她看向這個已經睡著的小姑娘,嘴巴撅起來甚是可愛,她平常一直都是規規矩矩不失禮數的,沒想到喝醉了酒居然這樣率真。楚若瑜看著她淺淺一笑,他慢慢地撫摸著她的頭髮,柔軟順滑的髮絲像摸在錦布上那樣舒服。絲絲髮根入心,今夜的他還能心安嗎?

他把蘇婉君抱回床,替她蓋好被子,便出門去了,他站在她營帳外,看向天空,他一生從未娶妻生子,也從未有過愛情親情,他這一生把所有都奉獻給了國家人民,他也從未有過娶妻生子的打算,他常年征戰,生死不定,娶妻是對妻兒的不負責。

或許在這一刻,他對小姑娘是有那麼一瞬間心動,可他立馬克制住了,他知道他是師傅,他現在對她更多的是如師如父的感情。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想把小姑娘教好,讓她日後嫁個好人家,她已經脫離了蘇家,從今以後楚湘王府便是她的孃家,是她最堅強的後盾。

他望向天空,天空中烏雲密佈,晚宴時下了小雪,現在已經完全停了,身邊傳來北風呼呼的聲音,在這一刻,楚若瑜是孤獨的。他像是一根支柱,撐著大楚朝的一片天,可他身邊卻空無一人,或許他那清冷穩重的氣質便是這樣形成的。

第二日,蘇婉君從床上醒來,她頭疼欲裂,腦袋裡像是灌了水鉛那樣沉重。她昨晚喝醉了,是誰送她回來的?她努力回想,卻只回想出一個背影,那個身穿黑色狐皮大袍的男子,那個身形挺拔的背影……是師傅!師傅送她回來的?可師傅不是和軍師去談論要事了嗎。她梳洗完出了營帳,便看見雲逸笑著朝她走來。“婉君妹妹,昨晚喝醉了吧?”雲逸笑著跟蘇婉君說。

“我知道,我說了什麼嗎?”蘇婉君焦急地詢問雲逸,要是說了那個……就不好啦……

雲逸拍拍蘇婉君的肩膀,說道:“倒也沒說什麼,就只是一直在喊孃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