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雅:“哎呀,桌子壓到我腳了。”

趙沉聞言,放下筆就想去檢視,懷裡的林芷雅像條魚一樣從他身上滑下來,瘸著腿往外走:“皇上,臣妾去找太醫看看,先行告退了。”

趙沉的手撲了個空。

林芷雅走出御書房,就在門外和正要進去的孫太傅撞了個對面,孫太傅鬍子頭髮全白了,是個一身幹練的瘦老頭。

兩人擦肩而過,孫太傅不留痕跡的皺眉,走進御書房,對著趙沉就開始不急不緩的責斥趙小熊。

孫太傅:“皇上,您可聽聞了五皇子近來的作為?五皇子三日都沒來唸書,便是念書也三心二意。”

趙沉不虞,淡淡的說:“太傅想說什麼就直說吧。”

孫太傅:“五皇子本就在天資方面落後,和婉嬪走近了後更加耽誤了五皇子的功課。”

趙沉好笑,“元齡是婉嬪生的,太傅要教他不孝生母不成?再者說,元齡不讀書和婉嬪又有何關係?”

孫太傅直搖頭,“皇上別忘了,婉嬪是沒什麼學問的,據我所知,婉嬪連字也認不全,再往上翻婉嬪的父親……”

提起林易元,孫太傅的表情有些凝固,想當年他和林易元是一屆的舉人,林易元這種風花雪月的掉書袋也考上了舉人,對孫太傅來說一直是侮辱。

趙沉面無表情的聽著,手上的青筋忽然突起了。

孫太傅略帶嫌棄談起了林易元,“林大人一心撲在讀書上,造詣也極其有限,做了官後更是連飯也吃不起了,可見林家血脈就成不了大事。”

趙沉聲猛地一拍桌子,音裡帶著寒意:“孫太傅是對朕不滿吧,五皇子可是朕的血脈!”

孫太傅見狀也只能示弱:“皇上,臣的意思是婉嬪沒法教養五皇子,應當少讓五皇子接近婉嬪。”

趙沉這下不聽孫太傅的言論了,冷著臉離開,他在心底嗤笑,朕自己的兒子自己的婉嬪,輪得到你指指點點嗎?

林芷雅再怎麼沒才學,也是元齡的生母,何況林芷雅並不是孫太傅嘴裡被貶低的一無是處的人!

御書房裡,桌面搖搖欲墜。

孫太傅挽袖嘆息,皇上最近脾氣越來越大了……特別是劉丞相信佛以後,朝堂上簡直沒有個敢說二話的人,皇上說什麼底下就一片點頭。

孫太傅目光裡劃過哀傷,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曾經秉燭夜談大談志向的劉丞相為何變成如今這樣了。

那個敢和皇上叫板的劉丞相,再也回不來了。

孫太傅目光往下移,看見墊在桌角的一本書,心中升起陣陣怒氣,“皇上竟然用書墊桌腳,這種行為如何為天下做表率。”

他把書拿起來,只見書上畫著趙沉的肖像,孫太傅眼角一抽,翻開,頁面寫著幾個大字。

帝王之策!

“誰,誰敢口出狂言。”孫太傅瞪目結舌,為帝王其中的道理無比深奧,沒有任何一本書敢直白粗暴的起這種名字。

孫太傅翻開了第一頁正文,上面的言語刺激的他彷彿全身毛孔都開啟了。

半柱香後,孫太傅帶著帝王之策鬼鬼祟祟的離開了御書房,回到府邸裡,讓下人點了兩根紅燭,他伏在案上連抄了三大本。

“大才,大才啊,只有經世之才能寫出這樣的句子。”

“兼聽則明,偏聽則暗……皇上,皇上你何時能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