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了眯眸,濃睫遮住眼底的憂傷。“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語氣是那樣的落寞,悲涼。

林時宜看著他,安慰道。“別急,會想起來的。”

男人抿了抿唇,沒再出聲。

林時宜看了一看床頭彆著的病號卡,眉梢一揚,微笑道。“爺爺給你取了一個新名字。林當歸。”

男人呼吸輕滯,心底莫名觸動,眸色隨之一暗。

“十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問來路,只求歸期。”

深情款款的誓言,又一次在腦海中浮現。

只求歸期。

當歸。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要回歸何處。

林時宜見他神色憂鬱,心絃一緊,問道。“這個名字只是暫時的。你要不喜歡,我給你重新取一個。”

男人心臟瑟縮,刺痛又冷又硬。手指慢慢收攏,指尖抵住掌心。“挺好。不用改。”

林時宜眼底笑意加深。“那我以後就叫你當歸。”

男人嘴角微微上翹。“好。”

林時宜蹙了一下眉頭,語氣瞬間嚴肅了一些。“當歸,我走的時候,不是叫你不要亂跑嗎?”

男人歉意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感覺外面有人在叫我。循著聲音就走了出去。”

林時宜緊張道。“你這是出現了幻聽?”

男人收回視線,盯著天花板。“醫生說是重創後遺症。”

林時宜低眸看著他,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心疼。

她剛滿二十歲,情竇未開,還沒有談過戀愛。

她不清楚為什麼對一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會有這樣的感覺。

男人身體太過虛弱,說了幾句,就慢慢闔上了眼睛。

林時宜靜靜地坐在病床前,放緩了呼吸。琥珀色的瞳眸裡,倒映著男子蒼白的臉。

他長得非常好看,眉目清雋,鼻樑高挺。即便病重,顏值也賽過一眾明星。

這麼好看的人,應該不是壞人。

林時宜靜坐了一會兒,試著動了動腳,膝蓋和腿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她看了一眼點滴瓶,見還剩下大半瓶,便起身去門診處理傷口。

處理完,正要往住院部走,顧清野給她打來的電話。

“時宜,你在醫院哪個位置?”

“嗯?”林時宜愣了一下。

顧清野說道。“我到郊區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