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恆一怔,看向他。對視數秒,削薄的唇輕扯了一下。“對於我來說,一棵樹就是一片森林。”

君奕瑾微微擰了一下眉,又問。“說說看,什麼條件?”

裴恆見他鬆了口,沉墜的心稍微輕鬆了一些。“條件三爺開。”

君奕瑾眸光靜下來,如一汪靜謐的湖。“裴恆,你父親是我的摯友。”

裴恆呼吸一滯。“裴淵教授是我的養父。”

君奕瑾的神情一下嚴肅了許多。“我說的是你的親生父親,江波。”

裴恆臉色陡變,心跳快了許多,連帶著說話都起了很重的顫音。“你說誰?”

包間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君奕瑾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江波。原厲城警署警員。”

裴恆深吸了口氣,唇色發白。“我姓裴,不姓江。”

君奕瑾聞言眸色微暗,語氣低沉了許多。“江波是我的摯友,在執行一次秘密任務中,被犯罪分子殘忍殺害。整個任務也差點因此失敗。”

裴恆心跳如雷,一把無形的尖刀,狠狠捅進了他的胸口。臉色煞白如雪。

君奕瑾沒有看他,自顧自說著。“因為他的身份是臥底,犧牲後為了保護他的妻兒,組織上沒有公開他真實的身份。直到今天,他還揹負著罪惡的罵名。”

裴恆心臟瑟縮,眼圈倏然一紅,隱隱有涼意浮出。

沉默。隱忍。

亦如當年的江波。

他攥緊了手指,掌背上青筋鼓脹。

君奕瑾瞳眸愈發深沉。“前不久,我才知道,江波犧牲,和顧柏霖有很大的關係。”

裴恆唇線繃直,眼底一片猩紅。他不可抑制得將手收緊成拳,指骨一寸寸瘮白。

君奕瑾眉角輕壓。“裴恆,你與顧若琪之間,不只是樹與森林,而是生死之仇。這段感情,你確定還要繼續?”

話音落下,包間的空氣冷凝如冰,靜謐得墜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