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大地被一層純淨無瑕的白雪所覆蓋,宛如一位新娘披上了潔白的婚紗。

雲汐月站在君家老宅的鐘樓上,手腕上帶著碧綠的珠串。雪色入眸,眼眶漸漸溼潤。

遠處的山巒在雪的映襯下顯得更加巍峨,它們的輪廓在朦朧的冰霧中若隱若現,彷彿是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夫人,三少奶奶來了。”下人上來,恭聲開口。

雲汐月壓下心裡那股酸澀的情緒,低低地問了一句。“又是她一個人?”

下人回答。“是的。”

雲汐月深深呼吸了兩口,慢慢轉身。心中缺失的那一塊,已經痛得麻木。

木質樓梯,輕踩,亦有些吱吱作響。

傳進雲汐月耳中,猶如擂鼓。

手腕上的碧綠珠串,是君老夫人送給她的。說可以平心靜氣,事事順心。

可她戴了整整七天,心情卻毫無改變,反而還越來越焦灼。

她這一生,不求夫妻和睦,只求子女康健順遂。

命運捉弄。所生三子,長子夭折,幼子下落不明。唯有次子,還在身邊。可他……

這幾日,她除了去祠堂跪拜祈禱,便是來這裡登高望遠。

君家內務,都無心打理。一應都交給了管家福伯。

從鐘樓下來,下人扶著她坐上了輪椅,還悉心得給她的雙腿蓋上薄毯。

打掃出來的青石甬道,雪水漫過,有些溼滑。下人不敢走得太快。

雲汐月說道。“快一點,別讓少奶奶久等。”

“是。”下人繃緊了神經,步伐快了一些。

甬道兩旁的樹木掛滿了雪花,每一片樹葉,每一根枝條都彷彿被精心雕琢過一般,呈現出一種別樣的美。一陣微風吹過,樹枝輕輕搖曳,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

夢幻一般的世界,落在雲汐月眼中,只覺悲涼和孤寂。

雲汐月剛要主院門口,一名穿著白色大衣的女子朝她走了過來。“媽媽。”

“煙煙,快進去,外面冷。”雲汐月眼睫輕顫,急急出聲。

風凌煙走到她身邊,唇弧上揚。“我穿得多,不冷。”

雲汐月握了一下她的手指,一雙泛紅的眼睛在雪色的映襯下,更深了。“這小手冰的。周媽也不知道給你拿個手爐。”

風凌煙淺淺一笑。“她準備了的。我嫌熱,沒拿。”

雲汐月控制著情緒,對她笑了笑。“下次記得帶上。”

“好。”風凌煙輕輕地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