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南身體顫抖得厲害,像是枯黃的樹葉在寒風中搖搖墜落,手指已經無法自如地彎曲。面目猙獰,痛苦。

君陌殤步伐凌厲,頭也不回地離開。

天空中,無數的雪花像鵝毛般輕盈飄落,它們在空中盤旋、翻飛,猶如無數小精靈在翩翩起舞。

樹枝上也掛滿了積雪,沉甸甸的。一陣風吹過,樹上的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像是下了一場銀色的雨。

君陌殤坐進車內,身體朝後靠了靠。

洛平川發動了車子,車溫比平時高了幾度。“三少,直接回西閣嗎?”

君陌殤喉間湧上一股腥甜,鼻腔泛起了溼意。臉色煞白如雪。

“三少,我們馬上去醫院。”洛平川心下大駭,回身坐好,雙手緊握住方向盤,點了一腳油門。

君陌殤唇線繃直,嚥了咽嗓子,那股鐵鏽般的味道依然在口腔裡漫溢,越來越濃郁。

他抽了幾張紙巾,抵在唇邊。喉結滾了兩下。白色的紙巾上,一團鮮紅。

洛平川心急如焚,加快了車速。

吐了一口血,君陌殤感覺輕鬆了不少,呼吸跟著都暢快了許多。接著,帶血的紙巾扔進垃圾袋,擰開一瓶礦泉水,吞了兩粒藥丸。

他雙眸微闔,眼底浮出一抹淡淡的青色。“回西閣。”

洛平川手心直冒冷汗,緊張道。“三少,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君陌殤眉心皺了皺,淡淡說了一句。“該回去了。”

洛平川的心如同灌了冷鉛,猛地往下墜。

君陌殤向來說一不二,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勞斯萊斯幻影一路極速飛馳。

銀白的世界,純淨,安寧。路燈亮起,橘色的燈光墜落,籠起一蓬蓬的清輝。

駛過海棠路路口的時候,天空徹底暗了下來。

綠燈轉紅,洛平川踩了一腳剎車,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後視鏡,後座的人雙眸緊閉,呼吸清淺,儼然已經睡著。

默默,把車溫又調高了一些。

嗡——

洛平川的手機急促震動了兩下。

他摁了一下藍芽耳機,壓低了聲音。“說。”

“洛平川,注意一下左側的白色小車。”

洛平川下意識看了一眼反光鏡,左邊是一輛黑色的賓士,它的後面的確是一輛白色的車子。

打電話的人,使用了變聲器。

詭異,森冷。

“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碰瓷。”洛平川唇邊滲出一抹冷笑。

“你要不想死,可以下車。我只要君陌殤的命。”機械男聲,陰惻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