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痛苦的人,莫過於傅檸。

短短几天,她瘦了好幾斤。薄司宸勸她顧惜肚子裡的孩子,她每天才勉勉強強吃了點東西。

黑色的棺槨放下墓坑,傅檸的大哥傅南城拿起鏟子,撒下了第一鏟黃土……

“媽媽……二哥……”

傅檸眼前一黑,一頭栽了下去。

京山。

滄瀾院。

傅清川坐著輪椅,手裡拿著魚食。

一池錦鯉急急朝他遊了過來。

他勾了勾唇。“別急,都有。”

魚食撒下去,各色錦鯉爭先恐後。幾尾小魚搶不過,急得鑽來鑽去。

傅清川笑了笑。

“厲少爺,看來心情還不錯。”清冷的聲線,從身後傳來。

傅清川扭頭,漾笑。“三少,從安城過來?”

邁步走來的人一身黑衣,就連領帶和襯衣紐扣都是黑色的。

“剛把你送上山。”君陌殤眉梢輕挑,提了提唇。

傅清川抿唇。“辛苦。”

君陌殤走到他身邊,雙手抄進大衣口袋。低眸,瞳仁倒映著粼粼波光。

傅清川繼續餵魚,沉默了兩分鐘,低低出聲。“傅檸還好嗎?”

君陌殤眸光微沉,回道。“你覺得呢?”

傅清川愣了一下,苦笑。“她……”

“她沒有打掉孩子。”君陌殤。

傅清川腦子“嗡”了一聲,心臟瑟縮,手中的一袋魚食墜落。

錦鯉歡騰,濺起一陣陣的水花。

君陌殤側眸,看向傅清川,半玩味半嚴肅。“厲少爺,你只怕得賠我這一池錦鯉了。”

那一袋魚食下去,難免不少會吃撐。

傅清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攥著輪椅扶手,清潤的眉眼佈滿了驚愕和欣喜。“三少,你說的是真的?”

“怎麼?你不想賠?”君陌殤斜睨了他一眼。

傅清川慌忙說道。“別說一池,賠你三池都行。”

君陌殤繼續看著吃食的錦鯉,沒再說話。

一向沉穩的傅清川,此時心裡無比慌亂,他擔心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胸口微微起伏著,再次求證。“三少,你是說傅檸沒有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