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男子微微一怔,疏淡的眉目浮現出冰涼。“沐舟,你想要我做什麼?”

君陌殤眸色暗了暗,緩緩勾起唇角。“你什麼都不要做。”

“今天是媽媽手術的日子,你冒雨起來,就為了叮囑我不要輕舉妄動。”男子光潔的臉龐,透出幾分病態的蒼白。

茶香繚繞,熱氣嫋嫋。

君陌殤周身卻凝上了一股寒意,五官輪廓都顯出了幾分冷冽。一雙黑瞳浮著茶霧,難以看清裡面的情緒,更覺深不可測。

他沒有回答男子的問題。

此時,無聲勝有聲。

靜坐了幾分鐘,他抬腕看了一下時間。“我該走了。”

話音落下,立即起身。

“我這個樣子,就不送你下去了。路上小心。”輪椅上的男子抬眸,對他溫和地笑了笑。

“保重。”君陌殤低眸,墨瞳黑沉的如同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

說完,轉身下樓。

他很快消失在男子的視線裡。

過了兩分鐘。

一名黑衣人過來,手裡拿著一個褐色的藥瓶。“主人,你該吃藥了。”

男子接過,擰開瓶蓋,倒出三粒白色的藥片,直接吞服。

黑衣人遞了溫水給他。

他擺了擺手。

藥片直接乾嚥了下去。

“三少走了。”

“剛離開。”黑衣人放下水杯,又把藥瓶拿了回去。“主人,他真厲害,一下就找到了這裡。”

“不厲害,怎麼能十四歲就入主西閣。”男子側眸含笑。

“主人要不是當年被抱錯,也和他一樣。”黑衣人畢恭畢敬。

男子沒有出聲,操控輪椅,行至窗前。

雨勢漸小。

窗戶上的水痕化成薄薄的霧氣,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他在這裡隱居了四年,竟還是被君陌殤發現了。

因緣際會。

該來的總是會來。

黑衣人再次走到他身邊,給他的雙腿蓋上了薄毯。隨後退了出去。

他看著窗外朦朧的景色,思緒一點點拉遠。

十四年前。

他突發高燒,入院治療了三天。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知道了自己並不是景家的孩子。

震驚之餘,他去了距離安城一中不遠的無涯湖。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

那天湖水波光粼粼,雲很藍,風很輕,空氣都帶著一絲淡淡的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