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姐……”

林安怡眸光微頓,胸口一陣脹悶,嗓音跟著發緊。

君語嫣慢慢轉過身來,玻璃窗倒映著她孤寂的背影。她看著這個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來,又無情拋棄自己的女人,嘴角圈起濃郁的諷笑。

“這麼難以啟齒,你為什麼還要和他苟且懷上我。”

一字一句,狠冷無情,戳人肺腑。

“四小姐,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林安怡心裡的陳年舊傷再度撕裂,眼中淚光翻滾,聲音染了幾分哽咽。

“我就是一個野種,對不對?”君語嫣眸光一寸寸收緊,眼尾泛了紅。

“四小姐,你別這樣說自己。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嗚……”林安怡小聲哭了起來。

君語嫣冷冷一笑。“憑什麼你犯下的錯,要讓我承擔。”

“四小姐,對不起……”

林安怡身體顫抖了幾下。脹痛的胸口,好像刺進了無數根綿長的銀針。每一次呼吸,都讓她痛不欲生。

“你一句對不起,就可以抹去我經受的苦難嗎?”君語嫣咬牙切齒道。

林安怡鼻尖一酸,眼淚如斷線的珍珠一般,瑟瑟滾落。“我知道……”

君語嫣冷聲打斷。“我只想知道,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到底是誰?”

她比林安怡高出幾厘米,低眸時,視線帶了幾分威壓。

“四小姐……”

林安怡微仰著頭,隔著水霧看她。心如刀割。

“你到底說不說?”君語嫣眼中怒意嫋嫋,拔高了音量。

她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再也不會回來。

二十八年的生活,將徹底切割開。

一切,從頭開始。

林安怡胸口一陣劇痛,胃裡翻湧出一絲噁心。

“景夫人,檢查結果很不樂觀。就您目前的情況,已沒有手術的必要。想想自己有沒有未了的心願……”

醫生的話,在耳邊悠悠盪盪。

霎時,她的額頭上浮出了大團大團的汗珠,心窩處也蓄積了一灘汗水。

痛苦掙扎片刻,林安怡深深呼吸了兩下,緩緩開口。“四小姐,你的親生父親,是安城景家家主……景宗爍……”

那個名字說出來,就像剜掉了心頭的一塊腐肉。

呼吸驟然順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