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一夜未歸,竟是去陪言知意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只怕又是一場“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一瞬。徹骨的寒意,凍結了風凌煙的血液,腦子一片空白。

吧嗒——

臥室門從外開啟,男人寒漠挺拔的身影赫然出現在她的眼前。

肆虐的北風,無情地捲起冰雪,呼呼往裡灌。吹得她朝後退了兩步。

吊帶睡衣下的窈窕身姿,猛然打了一個寒噤。細膩的肌膚,每一個毛孔都汩汩向外冒著涼氣。

她微微仰頭,看著站在門口的男人,攥緊手心,努力擠壓出一抹艱澀又嘲諷的笑意。

君陌殤喉結輕滾,心如針扎,眼底的情緒劇烈一顫。朝前一步,將她摟進懷裡。

“你醒了。”

清寒的聲音,裹挾著複雜的情感。

此時的風凌煙已經無力掙扎,就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細密纖長的羽睫輕輕眨動,身體顫抖得愈發厲害。

君陌殤心上好似撒了一把鋼珠,無聲滾過,又硬又冷的刺痛讓他呼吸漸沉。

他把她抱到了床上,扯過被子緊緊包裹住她。

“風凌煙。”

他從身後摟著她,緩緩開口,嗓音低啞得像是喉嚨裡卡住了什麼東西。

風凌煙蒼白的唇瓣顫抖幾瞬後,輕輕一笑。

“三少……果然……”

那一刻,她隱隱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想說什麼?”君陌殤啞著嗓子,幽邃的眸子裡深藏著極深的情感。

風凌煙忽而扭頭,看向他。星眸沾染了幾分水霧,只能看到他稜角有致的下巴。微微凸起的鬍渣刺得近乎透明的小臉生疼。

心上落下一道傷痕。

她勾起唇角,冷涼出聲。“三少對‘潔癖’的定義,還真是與眾不同。”

淒冷的聲線,嘲諷之意非常深。

特別是“潔癖”二字。

顯然,她聽到他與雲汐月的對話。

臥室空氣,冷風寂寂。

君陌殤的心有如灌鉛一般,一點一點往下沉。深邃的眼眸,晦澀不明。

心痛到麻木,也就不疼了。風凌煙繃緊脊背,宛如蝶翼的羽睫眨了眨,抿唇,決然開口。

“三少,對不起,我可能沒法繼續與你走下去了……”

“風凌煙,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