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上眼睛,下頜輕抬,水流一波又一波淌過他的眼角……

肩上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痛感,如同針刺一般。

他脫掉了睡衣,扭頭看了一眼。

左肩上,鮮紅的咬痕,形似兩枚月牙。

這是她在車上烙下的印記。

她咬他,並非因為她動情,而是為了阻止他對她動情。

每一次的承歡,她似乎都是被迫接受,從不主動回吻。

或許,她的心裡,還念著另一個男人。

四年了……

君陌殤濃睫低垂,遮住眼底那一抹濃稠的暗色,抿了抿唇。

“十一。”

凌晨一點。

洛平川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了二樓書房。

“三少,檢測報告出來了,是茵蘿草。”

君陌殤稜角分明的五官覆著寒冰,幽邃的眸陰鬱冷沉。

他接過檔案,掃了兩眼,周身縈繞的危險氣息更重了。

“阿倫一口咬死,這事是大少逼他做的。”

“君兆和?呵。”君陌殤嘴角噙出一抹冷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洛平川心頭一緊。“三少,你的意思,這事不是大少所為?”

“君兆和最在意什麼?”君陌殤將手中的檔案朝桌上重重一扔,身體朝後靠了靠。

“大少最在意的應該是‘君天下’的總裁之位。”洛平川愣了一下,恍然過來。“因為羲和礦業和股價下跌,大少現在危機重重,根本不敢動西閣分毫。三少,我再去審審阿倫……”

“不用了。”君陌殤捏了捏發酸的鼻樑骨,聲音沉了下來。“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三少,那這事……”

“這筆賬,先記著。計好利息,到時候一併清算。”

“是。”洛平川剛要轉身,君陌殤又問一句。“傅清川現在在哪裡?”

“事發之後,他在1209待了兩個小時,然後才帶著傅小姐去了國賓府。”

“呵。”君陌殤意味深長地冷笑了一聲。

不用細問,也知道傅清川為何會待那麼久。

誰能想到,傅家竟然也出了“有悖人倫”這檔子事。

雖說傅清川與傅檸沒有一絲血緣關係,但他們是堂兄妹,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傅家是雲國有名的清流世家,家主傅瀚霖最是在意名聲。他若知道了傅清川和傅檸的事,定不會像君修瑾一樣縱容偏袒。

他或許不會動傅檸,但會要了傅清川的命。

洛平川猶豫了一下,開口。“三少,這事說起來,傅小姐也是受害者。要不要告訴少奶奶……”

“你先下去。”君陌殤沉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