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醉雖然知道他現在的處境,知道他正在經歷什麼。

但他既不能替他分擔他此時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又無法在他的神識被完全抽離出來之前幫他結束這份痛苦。只能任憑他遭受著非人的折磨,等待著他的神識離體那刻,好幫他從言輕涯手中搶回,然後歸還本體。

如果可以的話,他是想要再多幫他一些的。

可是,他現在不在他身邊,也不能瞬移到他面前。之前也從未在他體內留下過什麼護體術法這一類的東西,因此目前能做的就只有這個。

齊淵說不出話,他面目猙獰地瞪著言輕涯,向他表達著自己此時的心情。

方才言輕涯明顯是為了刺激他而說得那些話,齊淵絲亳都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根本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狀態,聽都沒有認真聽,又怎麼可能會在意。

他只覺得他就跟個傻子一樣,明明是一族王上,應該有點兒腦子的才對,卻那般天真,以為他會因為三兩句話就改變想法。

真是天真到有些愚蠢。

齊淵看向他的眼神裡,將他此時的想法表現的特別清楚。

見狀,言輕涯微不可察地眯了咪眼睛,不再手下留情,更為快速地抽離他的神識。

隨著他速度的加快,疼痛瞬間比方才增加了數十倍。

那感覺一波一波朝著他的本體而去,越是往前走去,撕心裂肺的疼痛就越是明顯一分。

眼看著馬上就要到通道口了,齊淵腳下一軟,差一點兒直接跪倒在地。

體內大量靈力跟隨著靈身此時所遭受的痛楚而流失,與此同時,靈身開始出現破裂的痕跡。

等到它徹底散去的那一刻,齊淵體內的靈力也會跟著散去極大部分。

在短時間內失去一大部分靈力,本體也會變得虛弱脆弱起來。

所以,離醉才會那樣跟他說,怕他躲不過言輕涯打去的術法而就此離去。

齊淵並不懼怕這些,就算是此刻深有感受,大腦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靈力一點兒一點兒從體內散去,他也依舊不曾懼怕什麼。只想著讓本體快些到達離醉說的地方,然後言輕涯能快些將他的神識抽離出來。

言輕涯只專注著抽離他的神識,並未察覺到他的本體已經來到了封印屏障後面,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氣息出現。

離醉並未斷開和齊淵的傳音,所以當他到達他說的那個地方時,他就聽見他跟自己說道:“將軍,我到了。”

“好。”離醉應了一聲,做好了幫他拿回神識的準備。

他的聲音剛剛落下,言輕涯就笑著和他說道:“齊小將軍,希望下次見到的時候,你還知道我是誰。”

他已經斷定他會變成一個傻子了,也對自己能打散他的神識這件事沒有絲毫懷疑。

在他看來這是一定的事情,誰讓他這般執迷不悟呢!

就是可惜了這麼一個人才,他原本還打算將他收入麾下的,奈何他不懂事啊!

言輕涯在心裡感嘆著,將那最後一點兒還留在他靈身之中的神識抽離出來。

就在神識離體的那一刻,靈身瞬間炸裂,大量的靈力飄散在空中,齊淵的本體也隨之吐了一大口血出來。

就是現在!

靈力朝著掌心匯聚而去,眼看著就要打在神識上的前一刻,一道更為強大的力量引領著被他扣在手中的神識,眨眼便消失在他眼前。

笑意僵硬在臉上,言輕涯漸漸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