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有些擔心他的,但她的魂魄體不能距離本體太遠,就耗費著修為分散出一道更為強大的術法,打進房間中,隨著一抹藍色的光,沒入周夕眠眉心。

感受到那道術法在接觸到周夕眠的瞬間,就被吞噬乾淨,化作了力量湧入他全身,她這才放心下來,收回視線快速朝著魂魄體追去。

影子不走尋常路,總在房頂上蹦蹦躂躂跳個不停。到了沒有住戶的地方,它就改在樹上蹦蹦躂躂。就算沒有了樹,也還是在平地上蹦蹦躂躂。反正,就是不按平常那樣在地上走,或者乾脆直接在半空中飛。

就算是瞬移,桃七也還能接受,但它就是非要像一隻兔子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蹦跳。

追了一會兒,意思到自己已經離開了霜城,桃七就在心裡默默記路,以防一會兒被它帶的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也不知道影子是要往哪裡去,對於這裡的路她又不是很熟悉,要是繼續跟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跟丟。

這樣不是辦法,會被他繞進去的!

桃七的本體已經追了上來,和魂魄體之間的距離剛剛好。於是,她就打了一道御風術過去,讓靈魂體被風承載著,用快過於那個影子的速度,追上了它。

終於,她來到了那個影子面前,擋住了它的去路。

但因為這一下速度太快,本體就沒有及時跟過來。

影子被擋了路,很快就察覺到攔在它面前的是什麼了,桃七隻聽見他笑了一聲,就站在那裡也不打算繼續跑了:“姑娘,不知在下可有做什麼傷害到姑娘的事情,為何姑娘現在要攔住在下的路,這是意欲何為啊?”

桃七的魂魄體狀態是有些呆滯的,但還是開口回答了他的問題:“你製造了鼠患,任憑那些老鼠傷人食人,做下這般傷天害理的事情,既然被我遇到了,自然不能放之不理。”

“傷天害理?”影子像是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一樣,他笑的有些癲狂,“傷害人類就是傷天害理了,那人類傷害其他生靈的時候,就不是傷天害理了嗎?”

意識到他並不是平白無故做這些的,而是事出有因,桃七就問他:“那讓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影子收起了笑意,反問她道:“你是誰呀?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桃七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就聽他又問:“再說了,就算我告訴你了,你會因此而不再繼續阻攔我嗎?”

先前的問題都還沒有回答,現在又聽他這麼問。桃七覺得已經沒必要回答他一開始問的了,她沒有怎麼考慮,回答了他後來問的問題:“會不會繼續阻攔,那要看你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她不算是給了他一個準確的回答,畢竟只有知道了原因,才好做出選擇。

影子聽見這話,冷笑了一聲。在桃七看不到的情況下,他瞥了眼桃七身後的路,收回視線時,再次看向桃七:“姑娘,你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誰都不要礙了誰的路,讓開吧。”

他的情緒很平靜,平靜的就像是其實已經對這世間的所有事情都不感興趣了一樣。但桃七知道他並非如此,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就不會因為某些原因而做出製造鼠患這種事了。

他之所以會表現的這般平靜,不過是想要吸引她的注意力,從而在她不備的情況下,從她身邊溜走,擺脫掉她。

都已經察覺到他的意圖了,桃七怎麼可能會讓他如願。

她盯著影子,往旁邊挪動了下,好巧不巧剛好是影子剛才看過的地方。

意識到她這是明白他的用意了,影子就再次冷笑了一聲,語氣頗為無奈地問她:“姑娘,我就奇了怪了,你非攔著我做什麼?你一個妖,總不會真的是在為人類做考慮吧?”

他覺得她之所以會這樣,肯定是事出有因的,但至於真正的原因是什麼,他現在還無從得知,得看面前這人會不會告訴他。

和聰明人說話,用不著拐彎抹角,桃七舔了舔嘴唇,問他:“當你在一個地方製造出鼠患之前,是不是提前捉走了那個地方的貓?”

對於這件事情,先前他們只是一個懷疑,覺得是這麼個情況。畢竟發生鼠患的地方,沒有見到一隻貓咪的存在。

明明平日裡總是有很多貓的,老鼠一來突然就沒有了,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事實就是他們猜想到的那樣。

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影子明顯愣了一下,而後才給了她一個回答:“對呀,不然的話,我為何還要製造出那些老鼠來!”

他看著桃七,漸漸笑了起來:“愚蠢的人類,總是妄想著凌駕於眾生之上。當他們發現無法真的實現這個妄想的時候,他們就開始對比他們低等的生靈不滿,其中,貓是受到傷害最大的。”

既然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怕將製造出這種情況的原因告訴她。

“人類屠殺小貓,虐待小貓,給予它們最嚴重的傷害,讓它們畏縮在這世間,這怎麼能行,這當然不行!既然他們那般對待小貓,我就要讓小貓成為他們的救世主,讓他們永遠都銘記那一刻,永遠再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

“我要讓他們懺悔,為因他們而往生的小貓贖罪!他們是怎麼對待小貓的,就應該受到同樣的對待!”影子停頓了下,他的身影漸漸在桃七面前模糊地顯露,桃七看見他在笑,看見他的嘴在一張一合,“這,就是我這麼做的原因!這,就是我這麼做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