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醉像往常那樣,施法將帶來的那些靈果藥酒,透過結界送達水底。

起初一片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他投餵的特別順利。可當他將最後幾顆靈果伴隨著一罈藥酒送下去時,異象突生,搞了他個措手不及。

原本經過這幾日的投餵,都已經漸漸變得平靜的水面,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劇烈地翻湧了起來。

那程度堪比最開始水底的兇獸初醒,情緒最為暴躁的時候。

除此之外,在翻湧的同時,水底更是傳來陣陣猛獸嘶叫的聲音。伴隨著強大的威力,震的離醉耳朵生疼,一時間還險些站不穩。

這上古兇獸的叫聲,對於他來說,無疑不是一種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攻擊。

好在離醉迅速反應過來,捏訣抵擋,要不然的話,可就不僅僅只是晃幾下那麼簡單了。

“吼——吼——”

叫吼聲還在持續響起,水面也依舊翻湧的不成樣子。

離醉皺起眉頭,加固了身上的防禦結界後,緩慢又小心地靠近水邊。待找了個位置站定後,他便放出神識往水底檢視。

他得先找到異象發生的原因,才能知道該如何解決。

神識進入水中,小心翼翼透過封印結界,來到那隻還處於狂暴狀態中的兇獸附近。

黑。

入目便是一片黑。

離醉捏了個清目訣,讓自己可以在幽暗的水底,看清楚那隻兇獸的情況。

訣起便奏了效,他清楚的看到,那隻兇獸此時正趴在地上,頭深深地埋在地面上,整個身子都蜷縮著,又在片刻之後,一邊嘶吼著一邊將自己盤成了一團。

因為距離和環境不同,那在岸上嘹亮而明顯的吼聲,在水底就變成了悶悶地低吼。

從那一聲接著一聲的低吼聲中,離醉得知它此時好像特別痛苦,但他目前還沒有找到那讓它痛苦的原因是什麼。

注意力完全落在面前那隻兇獸身上,他很快發現以他此時的這個距離根本看不出什麼。於是,他就又往前靠近了些,在離它特別近的地方停下,繼續仔細地觀察著它的情況。

這兇獸是一隻蟒蛟,一隻即將化身成蛟的蟒。

若不是幾千年前,它因為一直修煉不順,故而生出了歹念,想要走近道,從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按理說現在這個時候它應該早就化身成蛟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經成了龍了也說不定呢。

當然,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沒有重回去的可能。而且除此之外,它雖然是一隻上古兇獸沒錯,但其實事實上也不過是因為犯下殺業而被冠上了這個名字而已。說的認真點兒,它就是一隻修煉萬年,又被囚了幾千年,至今還一直沒能化身成龍的蟒妖罷了。

離醉清楚的知道這些,當初時御為了不想來投餵它,就將這後山中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了他,這其中自然就包括活水下面被封印的這隻蟒妖。

時隔數年,再次看到這隻兇獸的真面目,離醉一時恍惚,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不過他的思緒很快就收了回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得趕緊知道這蟒妖是怎麼了,然後好對症下藥,讓它平靜下來。

視線重新落到蟒妖身上,蟒妖那原本蜷縮著,又盤起的身子,此時已經舒展開來。但它的痛苦不減分毫,還在那兒不停地低吼著。

離醉摒棄雜念,專心盯著它看了好久。直到他的眼睛都看花了,也暫時沒能從它身上看出任何不妥。

當然他這個不妥,指的並不是表面上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那些事情,而是指它的身體和心理。

讓它變成這樣的原因,不是身體上受到了什麼傷害,就是心理上遭遇了什麼刺激。然後促使著它變成現在這樣,以嘶吼的方式,向外界表達著它的痛苦。

心理上的刺激離醉看不出來,這得問問它才能知道。但它如今的這副狀態,在它完全冷靜不下來的時候,他就什麼都問不出來,只能先寄希望在從它的身體上找到原因。

先前已經格外認真仔細地找過一次了,此時離醉的眼睛有些酸困,他就沒那麼著急,先抬手揉了揉眼睛,又轉動了幾下眼珠子。

待他的眼睛恢復如常,離醉就再次低頭朝它身上看去,然後再次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給它檢視著身上是否存在什麼傷勢。

離醉在心裡盼望著他能以最快的速度,並幸運地在這蟒妖身上發現點兒什麼傷口,然後好趕緊給它治療,從而讓水面再次恢復正常,讓那根本忽視不得的靈力波動也就此散去。

只有這樣,封山結界之外的眾人,才永遠都不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但事實證明,有些時候期盼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他將蟒蛟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結果還是並未發現什麼。

唉!沒辦法了!

離醉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收起視線不再看它。他都已經認認真真將它檢查了個底朝天了,奈何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如此一來,他只能放棄那個想法,將結果歸置在了另外一個想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