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日,她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過了一輩子了。這漫長心煩又無能為力的日子,讓她咬牙切齒又無處發洩。

在這期間,她每日都煎熬地待在時衡身邊。時衡不幹正事,吵得她一刻都不能安寧。

“你能不能別再發出噪音了!”忍無可忍,桃七朝不遠處坐著正在折磨她耳朵的時衡怒吼道。

雖然她不能按照內心的想法暴揍他一頓,或者讓他直接閉嘴,但她還是可以朝他吼幾句,打斷他幾回的。

“幹嘛!?”時衡回過頭來,滿眼幽怨地瞥了她一眼,“不想聽耳朵堵住!我讓你聽了!”

最近他迷上了人族的樂器,每日都總要用他那爛到極致的技術練上好幾個時辰,同時也折磨桃七好幾個時辰。

就剛剛那一會兒的功夫,桃七已經聽他擺弄了好幾種樂器了。

古箏、琵琶、笛子、簫,最後是二胡。

彈古箏的時候,他看錯了譜子,在疑惑的聲音中,轉戰琵琶。

在擺弄琵琶時,他扯斷了琵琶弦,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然後摸出了笛子。

接下來就是吹笛子了,結果吹了半天一個音調都沒有吹出來。於是就煩躁的將問題按在了笛子上面,覺得是它的錯,害他一個音都吹不出。

緊接著是和笛子外形相似的簫,他又吹了好久,還是一個音調都吹不出來。這下他終於意識到是他的問題了,但態度極其隨意,概不承認。

最後,是二胡。

其他的那幾種樂器,桃七還是能忍的,但這最後一樣,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就你拉的這一手堪比鬼哭狼嚎的二胡,你就算掏錢讓我聽,我都不帶理你一耳朵的!”桃七白了他一眼,起身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瘮死個人了!好好的沒事都能被你給拉死!真晦氣!”

她看都不再看他,快步朝寢殿門口走去。

時衡原本被她說的根本不想理她,但感覺到她的動作,他就猛地回過頭來,起身朝她吼道:“你去哪兒!?”

“……”又一次“越獄”失敗,被看門的獄卒抓回來的桃七,一臉木然地回頭看向他,“我聽不起您老的天籟之音,我出去躲躲還不成嗎?”

她只是單純的想要出去,其他的都是次要。

但時衡哪裡會放她出去,這幾日來她連他的寢殿都踏不出去半步。

“那不行,我可就你一個觀眾,你走了,我拉給誰聽!”時衡和離醉保證了要好好照顧她,在離醉沒有出關之間,他就不可能讓她離開她的視線。

萬一她跑出去受了傷,那離醉回來還不得活撕了他啊!

時衡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所以他得牢牢看著這只不聽話的小狐狸才是。

桃七哪能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見出去是無望了,她就和他打起了商量:“讓我好好待著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應我不再碰你手邊的那些東西了,我就老老實實待在你身邊不走。”

她是真的再也不想遭受這種精神攻擊了,要不然的話,等不到離醉出來,她就瘋了!

桃七這幾日的心情本來就特別不好,她只想安靜的待著,但奈何時衡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

這不,現在他依舊不想給。

“那不行!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點兒事兒做,我要是不練了,我幹什麼呀!”時衡將不務正業說的理直氣壯。

在這幾日的相處過程中,桃七深刻的認識到了面前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懶惰,膽小,怕麻煩,整日不求上進,無所事事,將各種他不應該做的事當做正事,一點兒都沒有一族之主的樣子。

真不知道時御當初為何要將王位傳給他,難道就是因為他體內流著和他一樣的血嗎?

要是換作她的話,就算是將王位拱手讓給一個外族人,她都絕對不可能選他!

真是個廢物!

桃七忍不住又白了他一眼,她好好看了看此時她所在的位置和之間的距離,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門,最後毫不猶豫,回過頭來快步跑了出去。

“小狐狸!!”時衡驚恐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但桃七出去之後更是頭也不會,飛快奔跑著逃離了他的視線,最後直到他的聲音也徹底消失不見,她才鬆了口氣,慢慢停下來。

跑的時候只顧著跑,根本沒有注意方向,現在停下來她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她竟下意識地隨著本能跑回了離醉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