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繡心灰意冷,最後還是妥協了。

她聽了白老爺的話,回了君府。

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和依舊固執的想法,讓君淮清一直沒能真的娶了那個女人。

也因為她的固執,讓君淮清對她所剩的最後一點兒感情都沒了。兩人僵持了一年,最後以白錦繡沒能撐過那年冬天,撇下君湘湘撒手人寰而告終。

她離世後,君淮清匆匆給她下了葬,沒多久就娶了那個女人,彼時那個女人已經有了身孕。

再然後的事情就是君湘湘所記得的了。

白錦繡死在了君淮清徹底不再愛她的那一年,她失了夫君的心,最後就連君家的族譜都沒能進得去,更別提會有個好的安葬處了。

白老爺雖然疼惜這個女兒,但他不光有這個女兒。

愛是會變得,無論當初有多愛,最後大機率都會發生改變。

在白錦繡嫁給君淮清之後,白老爺在做生意的途中認識了一個女人。半老的年紀卻又動了春心,直接將她娶過了門。

白錦繡的孃親就是人世間那種最為常見的,以夫君為天的女人,她對白老爺十分縱容,對此更是沒有一句不滿。

那個女人過門的第二年,就給老當益壯的白老爺生下了一對兒女,白老爺別提有多高興了。

正是因為自己也如此,所以他就覺得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如此的。在白錦繡跟他說夫君要納妾,她要和離時,根本不在乎他這個從小寵到大的女兒的感受,傷了她的心。

白錦繡死後,白老爺傷心了一陣,但很快就全身心地投入了他另外的兒女身上。

對於白錦繡的身後事,他根本都沒顧得上管,還是他娘心疼女兒,選了處好一點兒的風水寶地,為她建了墓,好生安葬。

白錦繡的墓位於霜城東南方向的向陽山半山腰上,向陽山山腳下附近有一條河流,也就是君湘湘和雲郎兩次相見的地方。

離醉按照先前聽君湘湘說的,大致判斷出向陽山的所在,尋著那個地方走去,打算去那裡看看,看是否能發現些雲郎留下的痕跡。

君府位於霜城西南偏西的方向,離醉便先一路向南走。

走了一段時間之後,住宅漸漸減少,視線裡多出了好多樹木荒草,顯露出幾分荒涼之意。

或許是因為慢慢入夜的緣故,他越是往前走,就越是覺得有一分寒涼之意。

離醉在繼續往前走的同時,也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以防萬一有什麼突發狀況出現,給他來一個措手不及。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耳邊傳來水流聲。

離醉加快了速度,很快便看見一條河流出現在視線中。

這就是君湘湘和雲郎兩次相見的那條河。

離醉暫時停下,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他站在河邊,藉著月光凝視著水流緩緩蕩起的漣漪。也透過那些漣漪,將視線下沉,盯著水中的某處靜看。

此處極為安靜,因為已經入冬,沒有什麼在夜間吵鬧的小動物,除了水流聲之外,什麼都聽不到。

看了會兒後,離醉又將視線隨著那些蕩起來的漣漪慢慢向水中央移去。

就在他的視線剛剛落在水中央的那刻,一陣風就朝他吹了過來。

河邊多風,這本是常有的事情。但隨著那一陣涼風的襲來,離醉覺得周邊溫度好似突然降低了好多。

耳邊不再只是流水聲,那風聲還帶來了樹枝搖晃相互碰撞的聲音,除此之外,隱隱約約還有利物的破空聲。

周圍環境在瞬間變得吵鬧了起來,那些聲音中似乎還藏著什麼,等待著離醉發現。

不過一個瞬息之間,原本還算是柔和的風突然變得凌冽。吹到臉上時,像是刀子一樣讓人覺得生疼。

離醉抬手摸了下臉上被風吹到的地方,低頭看去時,手指上一片血紅。

結界在周身驟起,將那些刀風盡數阻擋在外面。

刀風打在結界上,發出極為明顯的碰撞聲,聽的人頭皮發麻。

面前的刀風都被盡數阻攔,身後突然有風呼嘯而來,和先前不同,其中還伴隨著一道微弱的靈力波動。只是因為刀風凌冽,擾亂了氣息,他一時就沒能察覺到。

等他有所感應時,那道靈力波動已經行至他身後不過一步的位置。離醉快速反應過來,正欲捏訣躲避,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進了他耳中。

“離醉。”桃七滿是擔憂地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