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入水中之後,君湘湘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

好在視線還算清晰,她看到有個人正在朝她游來。

但直到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沒能看清楚那個人是否真的就是她所期待的那個人。

意識消散之後,君湘湘做了個夢。

她夢到了一條青藍色的大蛇,大蛇用它那條長長的尾巴拖著她在水中游,將她帶到了水邊。

後來君湘湘是被拍醒的,有一隻手落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著,將她的意識喚了回來。

睜開眼的那一刻,君湘湘只覺得肺裡難受的緊。她猛地坐起身來,彎著腰一個勁地咳嗽。

那隻原本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下移落在了她背上,輕柔地拍著給她順著氣。

君湘湘咳了兩口水出來,瞬間就好了很多。

這一好,思緒就在慢慢找回來。

“風這般大,你居然會想著獨自撐舟在水面上乘涼,也是真的膽大。”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一道輕快的好似從未有過煩惱一樣的聲音。

是那道令她魂牽夢繞的聲音。

這聲音穿過無數夢境,越過兩年時間,重新出現在她耳邊。

君湘湘猛地回頭,視線中便出現了一張含笑的臉。

她的視線在那張臉上細細描繪,從他好似描畫過一般的眉眼到他高挺的鼻樑,猩紅的唇,再到稜角分明的下頜,細長的脖頸,還有隱隱約約從寬鬆的衣領處露出來的鎖骨。

君湘湘就那樣呆愣地看著他,就像是他第一次救了她時的那樣。

雲郎見她又愣住了,便像當年那般,拿出手帕給她擦乾淨了臉。

一邊擦著還一邊同她說道:“每次見你都是在這條河邊,我們兩個倒是和這條河挺有緣分的。”

他的話將君湘湘的思緒徹底喚回,她盯著他,開口便問了一句:“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這個問題她已經執著了兩年了,除此之外,還有旁的想要問他。

雲郎見她迫切又期待地盯著自己,就回答他道:“雲郎。滿天浮雲的雲,郎君的郎,你可以直接叫我雲郎,或者,叫我雲郎君也不是不行。”

他笑著,視線落在她臉上,有幾分玩味在其中。

“雲郎。”君湘湘低聲重複了一遍,根本不在乎他的玩笑話。

等她再看向他時,便又問他:“你不是霜城的人嗎?”

雲郎搖了搖頭,他問她:“姑娘為何對在下的事情這般好奇?”

君湘湘急切地和他說道:“其實兩年前我就想問你了,可那時你走的太快了,我都還沒有想到,你就不見了。”

“從那一天之後,我便時常會想到你,想到你說的話。我聽了你的話,我找回了自己,只過好自己。我想跟你說聲謝謝,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我心心念念乞求可以與你重逢,我想親口跟你說聲謝謝,這一想便是兩年。”

她說著說著就覺得有些委屈了,可她只是低下頭去撇了撇嘴,並未讓雲郎看見:“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君湘湘的聲音很低,低到幾乎聽不見。

雲郎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意漸漸散去,他擺正了態度,認真注視著她。他們兩個離的並不遠,他聽清楚了她的話,也詫異於她對他的感情。

不過,他只是靜靜聽著,什麼都沒有說。

君湘湘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兩年前你在這裡救了我,兩年後你又在這裡救了我。你救了我兩次了,雲郎。”

“不對,是三次。”君湘湘糾正了自己的話,抬起頭來看向雲郎,“你救了我三次,我應該報答你的對吧?”

雲郎沒有問她為何是三次,他只是接過她的話,問她:“你要如何報答?”

君湘湘盯著他的眼睛,特別認真地問他:“不如,我嫁給你好不好?”

雲郎徹底被她驚到了,他愣愣地看著她,久久做不出反應。

有些時候,感情就是出現的這般莫名其妙,又毫無緣由。

君湘湘就這樣嫁給了雲郎,儘管她對他一無所知,她也想要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