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很久之前,言輕涯就已經將要帶著她來的這件事,跟時御提前打過招呼了。

所以,當他們進入大殿之後,沒一會兒的功夫,一個看起來和言輕涯差不多大的男人就從偏殿走了出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和桃七差不多大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離醉。

只是當時桃七的視線一刻都沒有往他身上落過,她不是在看言輕涯,就是在看時御,所以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輕涯。”時御迎了上來,笑著跟言輕涯打招呼,“等你好久了,終於來了。”

“時兄。”言輕涯笑著回了一句,一臉歉意地跟他解釋道,“有事耽誤了,這不,事一結束,我就帶著阿桃第一時間趕來了。”

“阿桃。”解釋的話剛說完,話都還沒有掉到地上呢,言輕涯就往身後瞥了一眼,示意桃七上前來和他打個招呼。

桃七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在他話落的那一刻就立馬上前,保持著良好的態度,和時御問好:“時大人,我叫桃七。”

她喜歡稱呼比她厲害的人為大人,這一點言輕涯是清楚的,所以就沒有在來的時候刻意跟她強調這件事。

打完招呼,她將手裡提著的酒和籃子同時伸到時御面前給他看:“聽聞大人喜歡喝酒,這不,這是我家王君親手釀的上好佳釀,名為“一夜歡”,送予大人你嚐嚐。”

時御原本是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的,聽她說了這話,就在瞬間將視線落在了她手裡的酒上。

光是聽這個名字,就知道絕對是一個好酒。

看見他突然兩眼放光的模樣,桃七就清楚的明白他愛酒這一點,確實是真的了。

“既然是輕涯親手釀的,那我可得好好嚐嚐了。”時御笑的嘴都合不攏了,他擺了擺手,一旁安靜站著的離醉上前,從桃七手裡接過了那些東西。

直到這一刻,桃七才注意到這個站在時御旁邊的男人。

不過,只是匆匆一瞥,她就又收回了視線,像之前那樣,再沒看過他一眼。

如今想起來,已經記不清當初離醉的樣子了,但她還清楚的記得她那時候的感受。

這個男人長的還挺不錯!不過冷著一張臉,看起來怪兇的!

後來的事,就是在一番客套之後,時御讓離醉下去傳了宴。言輕涯和桃七陪著他吃了頓飯,然後她就又陪著他喝了酒。

那一頓酒喝完,言輕涯和時御有事要談,她便識相地出去,到別的地方去了。

初次到鬼族,一切對於桃七來說都是陌生的。

再加上她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都暈乎乎的,腳下更是沒了方向。結果,等她再抬頭時,就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在哪裡了。

桃七眨了眨眼睛,入目,是一片紅葉楓林。

她站在楓林外,盯著那些從樹上紛紛飄落的紅葉出了神。

來鬼族的時候,是傍晚時分,此時已經深夜了。

桃七記得那天晚上天上沒有什麼星星,一輪明月高掛,照亮了她眼前一大片視線所及的地方。

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突然一道凜冽的風聲響起,桃七猛地回過神來,扭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誰?”隱隱約約看見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晃動,桃七眯起眼睛盯著那個人影,一邊好奇地朝他靠近,一邊又道,“誰在那裡?”

那個人影看起來修長,像是一個男人。

桃七腦袋發暈,步子凌亂,走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都沒有走過去。

她的問題問出口之後,並沒有得到回答。

見自己走了好久都沒有走到那個人影那裡,桃七就朝那邊喊道:“喂!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該不會是個聾子吧!要是正常人的話,應該回答她一聲才對!

那人也不走,又不說話,搞得桃七特別煩躁。

她想要過去揪著他看看到底是誰,居然不理她,但出來吹了風之後,她就腿腳發軟,又往前走了幾步,“撲通——”一聲直接摔在了地上。

“煩死了!”桃七趴在地上,心頭悶的很。她將臉貼在落葉上,一動不動。

沒有力氣了。

經過這一摔,原本還剩下一些的力氣就快速散去。她最後甚至就連掙扎著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時候她鬱悶到了極致,原本就因為被迫來結識一個她一點兒都不想認識的人,感到不順心了,方才又遇到了一個不搭理她的人,她當即便覺得今天沒有一件順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