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七頓時收回了思緒,她緊緊盯著她的房間,抬腳朝窗邊走去。

房間的門是關著的,她不能推門進去。好在窗戶開著,她可以在那兒看清楚屋裡的情況。

“為何會有人?聽起來還是一個姑娘,她是誰?怎麼會在我的屋裡?”疑問在心裡生出,桃七心亂如麻,不免加快了腳步。

“沒事吧?”又一道聲音從屋裡傳來。

桃七腳下步子一頓,瞬間愣在了那裡。

這道是言輕涯的聲音,他的語氣裡滿是擔憂,還有很多她從未得到過的愛意。

桃七對屋裡的情況更是好奇了,她很快就回過神來,兩步並做一步,來到了窗邊。她縱身跳上窗臺,朝著屋裡看去。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副驚悚的畫面。

此時,她的房間裡有兩個人在,一個站在那裡,是言輕涯,一個坐在他旁邊,是……

桃七盯著言輕涯旁邊的那個人,瞪大了眼睛。

是她自己!?

“怎麼回事!?為何是我!?”桃七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著,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在受到驚嚇的同時,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直接來到了屋裡,朝著那個她走去。

在朝她靠近的時候,桃七還在心裡想著種種可能。

是不是因為當年的事,言輕涯對她心中有愧,所以製造出了一個假的她來,以此來緩解他的慚愧之心,並安慰他她還活著,還像往常那樣陪在他的身邊。

這是她想的那些可能裡,她覺得最有可能的可能了,也是她心裡還有所期待的可能。

言輕涯的聲音還在繼續響起,他看著面前那個止不住咳意的人,眼裡滿是心疼:“阿晚,你怎麼樣?還好嗎?”

阿晚!?

桃七不再繼續往前,她停在了距離他們還有十幾步的地方。

離得近了,她就發現屋裡的這個姑娘,並不是她,只是長的和她很像罷了。

“輕涯,我沒事的。”被稱做阿晚的姑娘開了口,她還在咳嗽,不過卻已經比之前好很多了。

言輕涯聞言皺緊了眉頭,在心疼她的同時,臉上盡是懊悔:“阿晚,對不起,都怪我當年思慮不周,我以為她能救你的,可現在看來,是我錯了。”

她?哪個她?

桃七更疑惑了,她緊緊盯著他們,聽他們繼續說下去。

聽到他這話,阿晚頓時怒了:“的確是你的錯!你不應該做出那些錯事,你害的她替你受了過,丟了性命!你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我寧願就此死了,也不想你做出這一切!”

“阿晚,是,是我的錯!這一切都怪我!是我當年一時糊塗,是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可阿晚,這麼多年來,你一直都不出現,你躲著我,不讓我見你,我便只能將對你的思念都寄託到了和你長的相似的她身上。”

“我是害了她沒錯,可這麼多年來,我自問對她已經夠好了。所以,她為我做出點兒犧牲,不是應該的嗎?她應該報答我的,要是沒有我,她怎麼能混到那個地位,怎麼能在妖族過的風生水起?!她替我去死,是她的榮幸,況且我那時是以為她是……”

“夠了!言輕涯,你真是不可理喻!你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我……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咳嗽聲響起,這次比之前要響亮,要清晰。

桃七在她的咳嗽聲中明白了一切,她冷笑了一聲,紅著眼看著那個手忙腳亂地為阿晚順氣的言輕涯。

錯了,錯的一塌糊塗。

什麼對她有愧,所以製造出了一個和她相似的人來安慰自己!其實她才應該是那個相似的冒牌貨才對!

不僅如此,這麼多年來,她的真心從來都沒有被認真對待過。言輕涯對她從未有過半分情意,他只是因為她長的像他的心上人阿晚,所以才會對她那般好的。

原來,到頭來皆是她一廂情願,是她不知天高地厚,是她妄圖得到那個高高在上,根本不將她放在眼裡的王的愛意,所以,她最後才會榮幸的替他背下了所有,為他丟了性命。

桃七的心寒到了極點,也疼的讓她幾乎窒息。

她跪在地上,淚眼朦朧地盯著面前那個同她一樣淚流滿面的姑娘,回想起這麼多年來她為他所受的那些苦,做的那些事,再也忍不住,就那樣仰著腦袋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