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名字,桃七就安心躺在桌上,等著離醉他們回來。

到了後山,在活水邊站定,時衡就扭頭看著離醉,問他:“怎麼辦?”

就算來之前以及來的路上,他都在心裡鼓足了勇氣,也做好了準備,但當他真的站在活水邊,開始面對水底那隻兇獸時,還是覺得特別緊張。

這一緊張,就讓原本都已經知道該怎麼辦的他,又問出了那句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問出口的那一刻,時衡其實就已經後悔了,但話說出來就沒有再收回的可能,他就只能硬著頭皮,等待著離醉的回答或者是催促。

在他看來,他肯定不會再回答他一次,那他要是開口的話,絕對就是催著他往那活水中滴血了。

時衡完全沒有要直接行動的意思,他在等著離醉的反應。

若是平時的話,離醉肯定不會搭理他,但現在情況不同,他不可能不理會他的。

當然,他也可以什麼都不說,直接拉起他的手,往水裡滴上一滴血,但這樣做就不屬於是在時衡自願的情況下,想要釋放那隻蟒蛟了,這是行不通的。

所以,他在時衡問出那個蠢問題之後,就耐著性子回答他道:“什麼都不要想,放輕鬆,然後往水裡滴一滴血就行了。”

他回答了他的問題,然後遞了把精緻好看的玉骨刀給他。

這把玉骨刀,是玉質的,離醉親手做的。

當時做出來的時候,時衡別提有多喜歡了,但那時離醉並沒有直接給他,而是告訴他,若他的修為可以在那時的基礎上,往上提升一段的話,就給他。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他的修為一點兒沒有提升不說,甚至還有散去的趨勢。

所以後來,時衡就再也沒有打過這把刀的主意了。

“幹……幹嘛?”看見他將玉骨刀遞過來,時衡頓時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你不是很喜歡它嘛!”離醉直接把刀塞給了他,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快點兒,別磨唧了!”

這是他對時衡的表現很滿意的獎勵,儘管他不好意思說,後者也能想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時衡低下頭去笑了起來,他看著手裡那把玉骨刀,此時此刻依舊喜歡,喜歡的愛不釋手。但辦正事要緊,他便強迫著自己將視線從刀上移開,往水邊站了些,伸出食指,用拇指指甲伴隨著靈力劃了下,一滴血瞬間從劃開的地方湧出,滴落在水裡。

他們來的時候,被封印在水底的蟒蛟就感覺到了他們的氣息,他聽到了離醉和時衡說的話,見他們是要來釋放自己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和激動了。

雖然看不清水邊的兩人都做了什麼,但他依舊仰著腦袋緊緊盯著水面,認真仔細地看著他們。

時衡的血滴進水裡的瞬間,水裡的封印就發出了一陣金光。

水邊的兩人同時看著那陣金光,看著它由一開始的明亮變得暗淡,最後完全消失不見。

光芒徹底消失的那一刻,打在封印上的禁制沒有了。

蟒蛟頓時感覺到體內有一道一直壓制著他修為的力量瞬間散去,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終於……他終於要自由了。

期盼了這麼久的事情終於成真,蟒蛟笑著笑著就激動的鼻頭有些發澀。

他的視線緊緊盯著水邊正在施法打破封印結界的離醉,心裡對他無限感激。

離醉並沒有感覺到他的視線,他正專心破解著那道結界,根本無限顧及其他。

距離上次封印已經過去了好幾十年,所以水底他此時正在打破的封印,早就已經變得不怎麼結實了。因此沒一會兒的功夫,封印就被打破了。但那因為封印而形成的結界,卻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絲毫破碎的意思。

要想破除一個已經形成了幾千年的結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這期間,他需要耗費大量的靈力,也需要花上大把的時間。

所以,離醉就趁著還不需要完全集中精神的空檔,和時衡說道:“現在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他在這裡站著也沒有什麼事情,除了幹看著他施法之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他破除那個結界之後,給他鼓鼓掌了。

離醉可絲毫不需要這樣的形式鼓勵,況且他也不想將自己真實的身體狀況暴露在他面前,所以就得在靈力還跟得上耗損之前,讓時衡什麼也不知道的離開這裡。

只有這樣,到時候他見到桃七,才不會胡言亂語。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離醉把什麼都想好了。

得到他的驅趕,時衡本想說些什麼的,但見自己完全幫不了什麼忙,就準備按照他希望的那樣離開,不在這裡繼續耽誤他集中注意力了。

不過雖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沒錯,但是在真的離開這裡之前,時衡還是問他:“一直到成功將水底那隻兇獸放出來,我就一點兒忙都幫不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