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終於落到了他的臉上,卻是淚眼婆娑:“你放開我,我要去見爺爺,我要去見他的最後一眼。你放開……”

她用力的掙脫著宋巖磊的禁錮,卻感覺到下身突然一陣洶湧的熱流襲來……

粲粲突然頓住了動作。

這不像是大姨媽來的時候……

粲粲抬眸看著宋巖磊,“我……”

“你剛剛做了手術,打了止疼針。醫生吩咐不能劇烈運動,如果你非要過去,那我送你過去。”宋巖磊的聲音很輕柔,很和煦。

粲粲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被宋巖磊打橫抱起。

她甚至沒敢去想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手術會導致出血,直到婦產科三個大字映入自己的眼簾。粲粲才終於不得不想……

近日來為了果果撫養權的案子,她忽略了關於自己身上所有的變化,以至於,她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粲粲摟住宋巖磊的脖子,忘了掙扎,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心情問了一句,“孩子多大了?”

“一個月。”宋巖磊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他第一次害怕自己的語氣會傷害到一個人的心……

粲粲終究是沉默了。眼淚從眼眶慢慢的滑落。

她沒有歇斯底里的怒吼,也沒有肝腸寸斷的難過,卻看著窗外那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開始飄起來的小雪,低聲呢喃了一句,“冬天到了嗎?”

宋巖磊抱著她走進了電梯,一路上議論紛紛,兩人卻是充耳不聞。

就在她被綁架的短短几個小時裡,她就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人是她還未來得及孝敬的從小就把她捧在掌心的爺爺,一個,則是她還未出生的寶寶……

一路上,粲粲都趴在車窗前看著窗外那洋洋灑灑的小雪,沒有多說一個字。

宋巖磊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看著倒影在車窗上那張蒼白的臉,腦海裡又浮現許多年前,那個模糊的影子……

粲粲到達白家的時候,所有的記者都聚集在了白家門口,白起雄和蘇金蘭正站在門前接受採訪,記者的問題無一例外,問的都是關於白老爺子的遺產。

宋巖磊抱著粲粲下車,粲粲卻指著宋巖磊帶著她朝著後門的一條小道走去。

他懷裡的她很輕,很輕……

輕得讓他幾乎感受不到她的重量。

她竟淡淡的勾起唇角,指著前方那條狹窄的路,娓娓道來:“小時候,蘇金蘭給我和珊珊請了華爾茲的老師,可是我討厭死了華爾茲,每次我都會從這條小路里偷溜出去,每次他們都抓不到我,我覺得特驕傲,可是後來才知道,這條路是爺爺當年親自命人修通的。後來爺爺告訴我,如果覺得這條路能帶我找到快樂,那他就不後悔‘助紂為虐’。可是,我沒想到,我再次走上這條路,卻是為了見他老人家最後一面……”

說道後面,她已經泣不成聲,黃鸝鳥一般的聲音,此時卻也沙啞得好比鴨子一般難聽。

可是,宋巖磊並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安安靜靜的聽著她的一字一句……

聽著她每一個刻骨銘心的回憶。

不過幾步之遙,粲粲卻覺得,好似在這條小路上走了快三十年還沒有走到盡頭。

粲粲走進白家的時候,喬慕辰早就聽到了訊息,他不知道粲粲被綁架的事情,只知道白大山離世,粲粲一定會回到白家大宅,而此時,她一定需要果果陪在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