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粲疑惑的開啟,映入眼簾的便是歐澤那狂草的字型。

他說,“粲粲,我先回巴黎了。勿念。”

簡單的一句話,佔據了整張白紙。

粲粲目光正正的看著那張淺白的信紙,似乎還能想到歐澤落筆時候的瀟灑。

她還記得當年的他,是怎麼矯正她寫過的法語。一切都歷歷在目。

從認識歐澤開始,他便一直在她的生命裡扮演著謙謙君子,而她似乎也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他的關懷和照顧。

她曾覺得愧疚和歉意,可是到底,她還是辜負了他的心意。

粲粲看著白色的信紙發神,她可以想象,在她義無反顧的抱著果果去了喬慕辰的病房裡,而歐澤卻握著鋼筆寫下這幾個字的場景。

莫西看著發呆的粲粲,她拍了拍她的肩膀:“去送送他吧,他下午四點的飛機,現在應該還在機場,你過去,還來得及。”

粲粲楞了好久,才搖頭,“還是不去了吧。”

愛情這個東西,越靠近,越傷害。倒不如眼睜睜的看著他走,沒有希望,才不會那麼絕望。

莫西在粲粲身邊坐下,輕聲道,“你不去,會後悔的。至少,跟他說一句對不起,儘管,這不是你的錯。”

果果也聽懂了她們之間的對話,他推了推粲粲的肩膀,點了點頭:“媽咪,乾爹說不定在等你說一句對不起。”

果果的話,終於開啟了粲粲心中的枷鎖。

她起身。莫西便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會好好照顧我兒子的。今天下午辦好出院手續我就帶兒子回我家,你放心。”

果果也對著粲粲點了點頭。

她轉身,朝著醫院門口跑去。等了半天,卻沒有攔到一輛計程車。

已然深秋,她卻出了一身熱汗。就在她著急之時,一輛白色的路虎卻突然停在了他的面前。

她正疑惑之時,就看到車窗落了下來,然後,便看到一張線條剛毅的臉。

宋巖磊看著一臉迷茫的站在寒風中的女人,薄唇輕啟,“上車。”

聽著那冷清的聲音,粲粲才突然反應了過來,這不是那天晚上的那個男人嗎?

可是,她和他不熟。

粲粲搖了搖頭,正要拒絕,便看到宋巖磊開啟了車門,“這個時候應該攔不到計程車。”

直覺,他應該沒有壞意。至少,粲粲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也不免她作為喬治的徒弟。

更何況,她的確趕時間。

粲粲上車,便看著前面的司機道,“司機,麻煩去海岸機場。”

司機為難的看了宋巖磊一眼,直到宋巖磊點了點頭,這才開車。宋總今天可當真是一反常態,一場重要的會議等著他去主持呢,他倒選擇送一個姑娘去機場了……

車上,粲粲回想著剛剛宋巖磊剛剛讓自己上車時候的表情,便瞬間想到了自己和喬慕辰初次相遇的時候,喬慕辰是怎麼把自己塞進他的車裡的……

她才知道,原來喬慕辰在她的回憶裡,早已經是無孔不入了。

看著陷入沉思的粲粲,宋巖磊開口,“介意聽音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