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厲沉有潔癖,假肢都要經過清洗消毒一系列流程。

而葉淇對這些駕輕就熟,拿起溼巾便開始擦拭起來。

陸厲沉俯身看著她,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葉淇清秀的眉眼,精緻的下顎。

應為剛洗過澡的緣故,臉頰透亮,越發襯得葉淇白如凝滯,膚色如雪。

陸厲沉沉默著,沒有開口。

給假肢消毒後,葉淇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陸厲沉截肢的部位。

截肢時間已久,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那疤痕已久猙獰可怖。

因為每天陸厲沉帶著假肢出門,到晚上截肢的部位被磨的紅腫不堪。

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了過去,滑膩的觸感讓陸厲沉狠狠一震。

“今晚回自己房間睡,再上課睡覺就不要去上學了!”

葉淇抬眸,低聲道:“好!”

她回到房間,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葉淇關上窗戶,躺在了床上。

昨晚上一宿沒睡好,今天在學校又折騰了一天,葉淇累的倒頭就睡。

夜半時分,“轟轟——”幾聲。

外面雷聲滾滾,傾盆大雨。

狂風捲著暴雨,宛若無數條鞭子,狠命的往玻璃上抽打,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葉淇被驚醒,捂住耳朵,緊緊的縮在被窩裡。

每當雷雨夜來襲,都是葉淇最害怕的時候。

濃密的黑夜如同無形的手,將她內心最恐懼的過往翻騰了出來。

猶記得那是十年前的一個夜晚,也是雷聲滾滾,天空中下著瓢潑大雨。

葉淇在家裡等父親的歸來,她已經等了快一個月了,父親還沒回來。

因為不會燒飯,她每天只吃一個饅頭。

而這個饅頭還是隔壁大嬸家兒子,亮子給她的。

鄰居們說父親殺人了,說父親不會回來了。

但是葉淇相信父親一定會回來的。

就在那個雨夜,父親真的回來了,是被兩個人抬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