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濤和東方武澤約好在第七場開始決鬥。而云白甲也在這個夜晚抵達了天門關,他帶來的訊息,讓雲凌和姬麒都難以平靜。

三人在路旁的石頭上坐下,雲凌問姬麒:“該怎麼辦?”

“如果敵人出動了這麼大的一股力量的話,恐怕只有天門關的高手傾巢而出才能應付他們的空中力量。但是,從此地到東灣何止萬里之遙,白甲從那兒回來也用了一天一夜,就算我們即刻啟程,也有些來不及了。”

雲凌說出一個詳細的解決方案,看樣子他非去不可。“一號工坊的研究成果基本已經完成,具備升空飛行的能力,它的速度快過遠征軍全部現役戰艦。有白甲幫助,三個時辰內,它就能做好起飛準備。以最大功率推進,我們十個時辰就能趕到。另外,有必要的話,我們還可以從其他要塞召集強者。”

姬麒看到,雲凌的眼神十分平靜,但他知道那平靜之下是不顧一切的執著。

可是這件事遠沒有他們現在商量的那麼簡單,單說抽調關內全部高手就需要遠在太安城的皇帝陛下授權才能辦到,即便得到授權後,帶著足夠的高手們去了,也很難在空中和那些鋼鐵怪獸持久周旋,而且對方一定也會有隨軍的強大元素修者,戰鬥不會那麼容易。

姬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你快準備去吧,我現在就去聯絡皇帝陛下,請他授權。出發前應該能做到。”

“白甲,我們快走。”雲凌拉著雲白甲鑽到一號工坊裡去了。雲凌也知道了雲白甲此行回來的主要目的,自然不會勉強他去和遠征軍的艦隊戰鬥,只是請他來協助自己完成浮空戰艦最後幾個重要部件的裝配。

那幾個重要的部件需要現場製作,材料已經有,但因為加工難度高,工序繁瑣,一直擱置到現在,現在有云白甲幫助,相對來說會容易的多。這樣的緊急情況下,雲凌多想立刻奔赴雲濤身邊,但是遙遠的距離讓這事變得不可能,他必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把浮空戰艦弄好,只有這樣才是正確的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一個部件開始裝配,雲凌忽然問:“白甲,你還記得我們去過的古葬山嗎?”

“那裡景色那麼好,我當然記得!”

“那麼待會兒再幫我最後一個忙吧!幫我把一張紙送過去,還要注意不要打擾那裡的人,她是我的家人。”

雲白甲似乎看得出來雲凌此刻壓抑的心情,沒有推辭這件小事,直接答應了。浮空戰艦裝配完成後,雲凌隨便找來一張紙,寫下一句話,交給雲白甲。他們給這艘新完成的,還沒有名字的戰艦裝填了足夠的熱屬效能源石。

這時姬麒也剛好帶著好訊息回來了。他順利聯絡到了樊晨,成功得到授權。樊晨給的許可權可以調集二十名元帥級別的強者,這二十個人也包括了身為統領的姬麒。

而且事態的嚴重性引起了樊晨的最高重視,他還即刻致電其餘三大要塞,要求他們也都派人過去,不止這些,還有沿海城市的城防力量也都紛紛提升到最高警戒狀態。

此次軍力調動,幾乎是建國以來規模最大的一次,除了四神要塞個人戰力不高的齊武,其他三大要塞的首領全部出動,還帶有各自要塞的人數眾多的強大元素能力者。天門關先行,其餘三大要塞的力量隨後就到,真正深明大義的國家高層們不允許領土受到侵犯,不允許人民們受到傷害。

姬麒帶來訊息時把那二十個人也帶來了,他們直接上了戰艦,乘著從未見過的全新交通工具,飛往東灣。

受雲凌所託的雲白甲已經動身前往古葬山,出於那張紙所書寫的內容的重要程度,雲白甲在長途跋涉的勞累之後依然用了最快的速度。

古葬山掀起的異象令附近的山村人們感到害怕,所以近一個月內他們都很少到山林中去,古葬山頂更是無人敢去。這天深夜,萬籟俱寂之時,白衣白衫的俊美青年到了。飛到山腳下,他就轉為步行上山,憑著記憶艱難的找尋山路,但在夜裡山間小路實在難找,雲白甲最後索性橫衝直撞起來,仰頭看著山頂,也不管腳下有什麼都一路踏過去。

到了山頂附近的雲層之下,他才停了下腳步,隨後輕手輕腳,小心翼翼的接近。因為雲凌特意交代過他,不要打擾上面的人。沒過多久,雲白甲就抵達了山頂那個自然的絕佳觀景臺,他看到,那兒正坐著一個姿容絕世的女人。

風兒常常會撫摸她烏亮的長髮,因為那樣,風也會帶上她的髮香。女子閉幕端坐,臉上神情寧靜祥和,如果她是睡著的,那麼一定在做一個不好不壞的夢。

雲白甲曾以巨龍真身在她面前現身過,當時雲凌好像是為了向她證明什麼,那時他只以為她是雲凌的朋友,但現在雲白甲才知道,她就是先生苦苦尋找的家人啊。雲白甲慢慢到樊柔近前,找來一塊石頭,把雲凌留的紙條壓在她面前。

兩人距離足夠近了,雲白甲才感受著她的氣息,那麼微弱,幾乎要弱到不可察覺。這讓他隱約覺得她的情況很糟糕,可是雲白甲知道她正處在什麼樣的狀態,縱使他有通天手段,現如今也愛莫能助,在此駐足片刻,雲白甲轉身離去。

在一個到處都是銀亮亮的世界裡,樊柔正漫步其中,她不記得已經在此逗留了多久。這裡有花草樹木,鳥獸蟲魚,山川江河,一切都和她出生的那個世界沒有兩樣。不同的是,這個世界的一切事物都是由月光組成的,而且在這裡她只是個普通人。

樊柔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下去,到了一座銀亮亮的斷崖邊,她第一次停下了腳步。斷崖前的空谷之上,懸著一輪遮蓋半邊天空的圓月,它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樣的銀亮亮的顏色。但是樊柔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到這裡以後看到的唯一一個和外面世界相同的東西,一輪真正的明月。

這個世界的距離感在銀亮的色澤中顯得並不真實,一人一月之間不知相距幾何,見到它以後,樊柔就一直看著它,像是面前正站著一個人。

突然,一道清晰的意識波動傳遞到樊柔腦海中,意思是:“這才是你應該存在的世界。”

樊柔說:“我一直想有人能和我說句話,但沒想到會是你。”

那個意識又一次重複了剛才的話:“這才是你應該存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