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晨的御書房內,四人端坐。不過場面仍是有些壓抑,沒人扯話頭,就這麼一直壓抑著。

樊煋是那個最心急的人,見自己父王樊晨長時間不說話他就先開口了:怎麼能如此呢,我們一家人坐在這裡應該是無話不談的,是吧雲濤!

跟樊煋做了兩年好搭檔的雲濤默契的點點頭又看看久別重逢的母親。

“我兒已經回來了,有些話也可以說了!”

樊柔給他們講了當年發生的事情:她當年雲遊時在崎巒郡遇到一個男人,樊柔當年遇到他的時候便一見傾心,還敢拿出那麼大的勇氣去和他相守一輩子,樊柔也回想不起當時內心的想法。樊柔和雲濤的父親私自成親後不久就懷上了雲濤,但是當她要把這個訊息告訴他的時候卻怎麼也找不到他了。樊柔還記得診斷出喜脈之前的幾天自己內心莫名的煩躁,原來是要發生這麼傷心的事了!

經受了如此創傷,樊柔不敢再回到太安城,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和孩子相依為命度過後半生,但云濤十三歲那年不幸身患極具傳染性的絕症,迫於村民施加的壓力,不得不把雲濤丟進大山內的無底天坑。失去孩兒,樊柔了無牽掛終於回了太安城。

接下來輪到雲濤講他所知的那一部分:他記得被丟進古葬山葬洞光明消失時的恐懼,但也體會到被黑暗包裹的快意。當他眼睛裡的光明消失殆盡,像是生命在這裡被截斷。大夢三年,夢到的是在黑暗裡遨遊,他能感覺到在那黑暗中有東西存在,但無論如何的靠近都看不到。等再醒過來時,身邊躺著一個女孩!

樊煋立刻就明白,這個女孩就是玉姬,如果都是真的,那麼雲濤能夠重生跟玉姬有著莫大的關係,樊煋也是是最相信自己這個猜測的人,畢竟玉姬的一切都格外神秘。

雲濤重生後去了村子裡,被村民當成是冤魂。看到廢棄的木屋,他心灰意冷,在那個月夜去了古葬山頂遇到了外出遊歷的樊煋,並在那裡見證了樊煋領悟元素的壯闊景象!之後幾人便結伴同行,去了趟北地荒原,讓雲濤得了極冰元素,玉姬得了那顆森白火種。再後來,他們共同回到太安城。

當年雲濤確診是不治之症,但丟進葬洞三年後重生的經歷在兩位長輩耳朵裡聽起來就十分的曲折離奇,不過他們倒沒去深究,只要人活著,就是好事!

樊晨問起樊柔來:“試圖找過沒有?”

樊柔道:“找過了,但沒有一點線索!”

“如此心狠之人,就算找到也該抓起來碎屍萬段!”樊晨也格外惱恨雲濤父親的所作所為!

“說起來,前段時間我去北地調查,回來時順路去了趟原本在村子裡的舊居,發現那破敗的木屋被人修繕完好了。我問了村裡人他們說是一箇中年人和青年人乾的!村子裡人以為他們是要在這裡定居,所以才要修好木屋,但那兩人修好屋子之後就離開了,也沒回來過。”

“如此說來,那個中年人的嫌疑最大!”

雲濤從頭到尾也沒說過一句話,但聽母親談起父親的時候,他聽的出母親很傷心。

他自己對每個人都應該有的父親,不存在任何情感!哪怕是對父愛的渴求,至親的陪伴,都不存在!因為雲濤從小就沒有玩伴,沒有上過學堂,他和母親的居所也在距離村子較遠的地方,那十幾年的成長曆程只有母親的存在。所以樊柔是雲濤心裡最不可觸碰的底線,既然那個只和自己有著一絲血緣關係的人傷到了母親,那便是仇人了!心裡是這樣的想法,雲濤沒有說出來,沒有讓他們知道。

他們談了很多,但基本上沒了雲濤和樊煋的發言機會。

雖然有云濤認祖歸宗的喜事,但兩位長輩還是決定天下大選的計劃不做改變,明日將繼續啟程前往天門關。天下大選,此乃中興之舉,被後世領袖們評價為最英明的決策之一。現在的幾位創始人也看得到此舉的重要性!

幾人臨走分別時,樊柔讓樊晨派人往自己住處送去鍋灶,樊晨問她要幹什麼,她說:我兒失而復得,今晚我便親自下廚,與我兒吃一次團圓飯!

樊晨格外驚訝!親姐姐要下廚?沒見過,沒吃過,這可是開天闢地頭一遭,絕不能錯過!於是乎說到:“鍋灶什麼的當然沒問題,不過只有你們母子豈不是太冷清了,帶上我一個。”

樊煋也立刻插嘴道:“我找張叔叔要兩壺好酒,也帶上我吧!姑姑。”

樊柔見這兩父子這麼積極,不由得笑意盈盈,應允了多加兩雙筷子。

不知多少年了,雲濤終於又見到母親的笑容。樊柔一笑,他也跟著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