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

“好與不好都不重要了。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要問,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隱瞞!咱們去關外荒原上走走吧。在那兒敘舊會很不錯。”

姬麒再看這位年輕時青梅竹馬的女子,突然發現他和她都變了許多。

姬麒丟下手中大把大把需要他親自處理的軍務,和樊柔一起到荒原上散心去了,那種寬廣的天地才能讓人敞開心胸。

兩人並肩走在雪原上,樊柔開口一句對不起頓時讓姬麒有些心灰意冷,這說明自己和她還是有著一段距離。朝思暮想的女子之後幾句話更是徹底熄滅了這位邊關心裡那點所剩不多的廝守之心。

“我已經不再是那個從小與你一起長大的小女孩了,現在只是個寡婦,這輩子也不可能再為第二個男人動心,但我真的很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多年,找了這麼多年。”樊柔輕聲說出這些話,好像怕語氣稍微重些就會多傷姬麒一份心。

姬麒是王朝堂堂五十萬邊軍的最高統帥,可現在卻忍不住伸手抹了把眼淚。

樊柔沒有開口勸慰,兩人只是原地駐足片刻,隨後繼續相安無事的走在雪原上,可他們都沉默著。

一段時間後,姬麒總算是控制住情緒:“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沒有,一直都沒有,跟我說說這些年都發生了些什麼吧。”

見他無恙,樊柔娓娓道來,如她所說的那樣,對姬麒沒有任何隱瞞。

她失去孩子,最終變得一無所有了才想到遠方還有一群人在等著自己。時隔十幾年,她重新回到家人身邊,一眾兄弟姐妹沒有怪罪,有人已陰陽相隔,有人再見已不識,所以不怪罪。父親母親不怪罪,因為兩位至親早已成了帝陵中一抔黃土。

帝陵中,這個女子長跪不起,希望獲得一份心安,但那真的太難太難了。直到現在她都只在怪罪自己,連那個負心人都不去記恨。

姬麒聽完以後悲怒交加,悲的是心上人這些年的慘痛遭遇,怒的是那個負心者所作的喪盡天良之事。

但義憤填膺又如何,捶胸頓足又如何,他還能立馬揪出那個傢伙宰了他?這不現實,不過若是有那個機會,他姬麒絕對不會放過。

“這種傢伙就應該抓起來,碎屍萬端,挫骨揚灰。”樊柔眼神複雜

場面沉默,兩人繼續在這北地冰原上漫步,姬麒打破沉默:“能不能答應我,今後好好活著,不要再四處奔波。”

其實他還有一句沒有說出來,只在心裡想了想:等我從邊軍退役,就一直陪在你身邊。

樊柔搖搖頭,笑說:“我還沒有老到那種地步。趁著還有一些力量,為這個天下出一份力,這都是我欠下應該還給天下百姓的。

姬麒無可奈何,他不想勸她,也知道根本勸不動。她這輩子,除了身為懵懂少女時活的還算開心,但自從記事起表現出無與倫比的天賦之後就有無數的重擔壓在肩頭,可能她蹤這幾年就是為了逃避,但這卻成了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姬麒察覺從他的話中讀到更深層次的意思:“如此說來,你此行的目的不只是來見我一面這麼簡單吧。”

“是,這場雪讓全天下都或大或小的受災了,江南郡逃難流民已有十萬之巨。這是王朝版圖內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了。這樣規模的大雪災,史書也上從未有過記載。”

姬麒眉頭緊鎖,驚道:“居然如此嚴重,你需要什麼幫助,天門關邊軍一定全力協助。”

“不必了,一個人行動會更容易些。待會兒我會獨自深入荒原腹地,你便回關吧。”

“你應該能夠感覺到吧,空氣裡有殘存的稀薄虛空元素。十幾天前我就感覺到了這些東西,然後這場大雪就開始了。我猜應該是界外虛空不穩定,起了亂流風暴。”姬麒訴說自己的發現

“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風暴中心氣旋的高壓推動著虛空寒流下沉,並一舉越過崑崙祖脈,然後就有了這場雪。”

“這種情況史書上也有記載,可這次的亂流風暴實在有些離譜了。”樊柔皺眉道:“最好是能夠到外虛空一探究竟。”

姬麒聽到她這話,嚇得心中一震急忙道:“萬萬不可呀,世界歷史上也才出現那麼幾位探索外虛空的存在,他們無一例外都是王級的巔峰存在,我感覺得到你很強大,但絕沒有達到那種地步,千萬別做傻事啊。“

“我知道自己的分量,只去荒原深處走一趟。你先回關吧,軍中需要有你做主。“